欧阳霓慢慢穿上零落的衣衫,整理好散乱的发丝。瞥了眼炼丹洞口,欧阳霓默立片刻,然后抬步走进囚禁屈翠枫的石洞中。
暮色低垂,沙烁满地的荒芜之谷仍旧在熊熊燃烧,肉体分明在火辣辣地痛,而她却近乎麻痹。走到屈翠枫跟前俯下身子,欧阳霓低声唤道:“屈公子,屈公子!”
连唤数声不见屈翠枫有动静,欧阳霓伸手指在他人中穴上一掐。气劲透入,片刻之后屈翠枫悠悠苏醒,尚未睁眼先呻吟了一声。
目光触及面前的欧阳霓,他警觉道:“妳想干什么?”抬手欲拔出吟风仙剑,无奈骨骸酸痛如同针锥,经脉闭塞更用不上一点气力,反而牵动伤势疼得脑门冒汗。
欧阳霓轻轻道:“你不必紧张,我六叔公正在炼丹,一时半刻无暇分身。你的两位同伴被困在对面的石洞内生死未卜,我也无力解救,只好找你帮忙。”
屈翠枫一怔,苦笑道:“我……已是自身难保,能帮妳什么?”
欧阳霓声音压得更低,说道:“帮我制服六叔公,救出你自己,还有你的同伴。”
屈翠枫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错愕道:“妳说什么?”
欧阳霓凄然一笑,幽幽道:“如果屈公子害怕,不愿帮我这个忙。我一样会解开你的禁制放你逃走,但你的两位朋友却多半保不住性命了。”
屈翠枫闻言不禁昂然低哼道:“屈某大好男儿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不过,妳为何要这么做?”
欧阳霓幽幽一叹,摇头道:“你别多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原因。”
屈翠枫发现欧阳霓手背上的伤痕,一省问道:“怎么,那老怪物下狠手打妳?”
欧阳霓默然不答,隔了会儿才问道:“屈公子,我先帮你解开禁制再说。”
屈翠枫义愤填膺,思忖道:“不消说,那老怪物心狠手辣,什么毒手都敢下。欧阳姑娘纤纤弱质无力反抗,才不得已向我求助。
“屈某堂堂七尺男儿,岂能路见不平袖手旁观?何况,卫大哥和农仙子不知生死,只能靠我设法杀了那老怪物方有生机。”
忽地他胸口一热有了感觉,却是欧阳霓的纤手按上,正在运劲冲关。
谁知欧阳霓尽管和欧阳修宏艺出同门,奈何功力相差过于悬殊,连试几次都没能成功。不得已,她只好改用推血行宫的手法,徐徐疏通屈翠枫淤塞的经脉,累得俏脸酡红,吁吁娇喘。
屈翠枫终究是血气方刚的少年,让欧阳霓如此动人妩媚的少女,用一双纤手仅隔薄衣在自己身上轻揉细搓,肌肤相亲,情不自禁心中荡漾。
但他毕竟出身名门,自幼深受家风熏陶,不敢逾雷池半步,急忙把持心神克制绮念。
他沉吟片刻,有了决定,低问道:“欧阳姑娘,不知屈某该怎样帮妳?”
欧阳霓听他意动,心头一喜,道:“多谢屈公子仗义襄助,我铭感五腑。”
她凝神舒展灵觉,先察探了一下石洞外的动静,而后徐徐道:“我已在六叔公身上施放了本门的‘重玄粉’,至多再有一炷香,他体内便会生出反应,真气凝滞、难以流转,功力势必消退。时间再久些,丹田硬化,甚或会有性命之忧。”
屈翠枫疑惑道:“既然这样,欧阳姑娘只需等他毒发即可,何必再找我帮忙?”
欧阳霓回答道:“公子有所不知,我六叔公浸淫毒道多年,体内对各种毒素自然而然能生成抵抗之力,兼之他功力深厚,我恐他事先发觉,又不敢加大剂量,重玄粉的效果不免大打折扣。所以,必须双管齐下,才有绝对的把握。”
屈翠枫恍然道:“我明白了。”忽感到欧阳霓近在咫尺的呼吸轻轻喷到自己脸上,芬芳湿热,颇觉不妥,可又不舍得躲开。
欧阳霓一面继续替他推血行宫,一面说道:“稍后由我将他引来,你装作禁制未解的模样向他求饶。我六叔公素来自负,必定不加防范。公子届时抓住时机出手击他小腹,你我前后夹击,应有八成胜算。”
屈翠枫暗自盘算了会儿,心想欧阳霓若有意要害自己,也不必这般大费周折,而她提出的计划也的确可行。
假如能制服乃至杀死欧阳修宏,自己非但能够脱险,还能救出卫惊蛰和农冰衣,顺带也给小蛋报了仇。更重要的是,完成如此一件非凡壮举,对未来自己的发展必定益处多多,正所谓一举多得!
他慨然颔首允诺道:“好,我答应妳了。但愿欧阳姑娘没有骗我。”
话音落下,猛地小腹一热丹田禁制骤解,一股真气油然而升,与欧阳霓的气劲汇合一处,顷刻冲破开全身的禁制。
欧阳霓长嘘一口气,微笑道:“屈公子不必多疑。我对六叔公施下重玄粉,又偷偷解了你的禁制,此刻再无退路。只能和你同舟共济,方有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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