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的又甩了一鞭子,去他娘的贤惠,她从小到大不知道贤惠这两个字怎么写,骑马遛鸟,斗鸡斗蛐蛐打架什么都干,渐渐大了装着乖巧费力讨好家人,嫁人之后被逼迫着不得不更贤惠,但贤惠又有什么用,她不照样早死了!她到现在才悟出来,不管面上怎么贤惠内里绝对不能一起贤惠!
胤祚刚从龙源酒楼下来,扇子撑开晃了两下,悠闲的四处打量,偶然看见有姑娘看他,难看的好看的他都一律回以灿烂的笑意,心里间或想着,他的生命女神也不知道在那个犄角旮旯打盹着。
闹市之中哒哒的马蹄声并不是多么清晰,但当那英俊的高头大马上,坐着的是衣袂鲜艳的女子时,就极其显眼,胤祚眯眼抬头去看。
那女子一双杏眸滚动着灿然的光华,仿佛是最灼热的火焰,看见的人都会被烫到,那红唇仿佛是开的最热烈的玫瑰,圆润小巧的下巴微微扬起,又似乎是一个倔强又骄傲的弧度,这明媚灿烂的女子烫的胤祚的心一缩又是一跳。
扇子啪的一声合上:“小范子,你要是能问到那姑娘是哪家的,爷赏你五百两!”
小范子虽然心动,但还是觉得不大好使:“姑娘家的哪里就能容易问出来,奴才是没福气要主子这五百两银子的。”
胤祚站在原地摸了摸下巴,仔细端详着这姑娘的衣着打扮,显然是权贵人家的姑娘,年纪跟他应该相当,直到那背影消失在了拐角处,他才收回了目光,一边摇着扇子,一边思索,只要不是跟他一个姓,一切都好说!
他又眯着眼笑了起来,扇子扇出来的风将袍子带的忽凹忽凸的动,一会想起现代时候当兵的日子,一会又想起刚来时候的惶恐和无助和现在适应之后的游刃有余,龙源酒楼是他开的,他上辈子是部队上的团级干部,除过工作就喜欢美食,开个酒楼对他来说不是难事,只是没想到一做就做大了,京城里开了三家,来往的都是达官贵人,一个月上万两的银子都是小意思,他本来还想做点别的,但忽然发现这个世界不止他一个穿越人士,为了不暴露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他觉得一切还是低调的好。
仔细想想老天还是待他不薄的,他有个随身的空间好几百亩大小,有灵泉有灵果,虽然人不能进去但却可以任意取出来,任意的放进去,他身子之健壮,绝对超过所有人的预料……
他嘴角噙着笑意,还是先去四哥家溜达溜达的好,难得出来一次。
恩和骑马出了城,又从城外跑了回来,大汗淋漓也觉得心里舒服了,她笑着想,死都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这辈子她就不信她还会是原先那条命!
恩和住的院子叫蔷薇院,一到季节满院子开着各色的蔷薇花,热闹又好看,她进了屋子,持觞哎呀了一声忙迎了上来:“您可是回来了,表少爷都来了好一会了,夫人过来都找了您好几次了,在不去又该讨骂了!”
恩和不在意的仰头喝了一茶碗的凉茶,持觞拦都没拦住,又数落恩和:“您怎么还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凉茶也敢喝?要是谢嬷嬷看见了指不定又要怎么数落我了!”
恩和摆了摆手:“赶紧让下头人送了热水上来,我出了一身的汗,难受死了。”持觞一面出去让小丫头去要水,一面还在数落:“您也不是小孩子了,还这么在外头抛头露面,也难怪夫人会不高兴,骑马磨粗了手难道以后会有好处!”
恩和哀叹一声瘫在了榻上:“持觞你才多大一点的姑娘,怎么学的比谢嬷嬷还唠叨,以后谁敢要你?”
持觞脸一红,碧丝从外头进来笑着道:“还用您愁这个,多的是人要持觞呢!”
恩和看着肤若凝脂的碧丝怔了怔,翻了个身又笑了一声:“碧丝这话听着是想找婆家了,我定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
碧丝一跺脚:“主子尽在这挤兑人,我不嫁,一辈子都陪着主子!”
一辈子?恩和勾着嘴笑了笑,她可消受不起。
钮钴禄致远是费扬古嫡亲姐姐的儿子,比宝音又大了一岁,十五的年纪了,生的长身玉立,温润如玉,一派谦谦君子的模样,宝音扭着帕子坐在琪琪格的身旁,看着琪琪格跟致远说话,无论琪琪格说的多么的无厘头他总是微笑着微微颔首,一副认真倾听的摸样,琪琪格这样有些尖锐的中年妇女都极其喜欢他。
宝音眼里带着笑意,又有几分羞怯,偶尔看一眼致远,即希望他能看她又害怕他看过来,矛盾又喜悦着。她透过湘妃竹帘向外看了看,柔声细语的道:“恩和也不知道去哪呢?听着门上的人说又骑马出去了,可别磕着碰着才好。”
她说着秀气的眉毛一攒,眼里就含了担忧,琪琪格的脸色又不大好:“她一个女子家,如今年纪越发大了,还骑着马出去,要不要名声了?!”
宝音一面劝慰琪琪格,一面用余光去看致远,他的眼眸里还是一派的温润,甚至不知怎的泛上了点点的笑意,却独独没有她期望中的厌恶,她的眼眸一暗,听见外头的丫头道:“二格格来了!”
致远眼里的喜意,几乎溢了出来,宝音的眼眸就越发幽暗。
恩和穿衣裳很少如一般的女孩子一样透着精细,耳朵是带的永远是耳钉,脖子上从来没有链子,手上从来不带镯子,她那双璀璨的眼配上惯常穿着的鲜艳明媚大红色旗袍,总是最最惹眼人,不管家里的人有多么不喜欢她的跋扈她的调皮以及现在难以言喻的冷漠,但都不得不承认,她的出现就是会吸引所有人的眼睛。
恩和跟致远的关系一直很好,小时候恩和打过致远好几次,有一次下手重,致远都出了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从一见面就打架成了现在亲密的兄妹,恩和咧着嘴笑:“大表哥好久不见,最近去哪发财去了!”
她这声招呼打的够粗鲁够世俗,致远笑的越发灿烂:“只还当你变了,原来你还是你。”
致远眼里流露出来的亲昵,看的宝音心揪着疼,呼吸都不平稳,勉强笑着嗔怪恩和:“你也真是的,哪有女孩子家这样说话的,早上额娘还说过你,你这会就忘了,不是又让额娘不高兴吗?这可不乖了。”
她看似亲昵,却将恩和的不好不孝顺不体贴都点了出来,她脸上的不自然,眼里的不高兴,重活一次的恩和在看就看的清清楚楚,她觉得有意思,忽的拉住致远的手:“表哥什么时候带我在去郊外骑马?”
致远自然的牵着恩和的手,弯着的眼睛犹如一弯新月:“我随时都有时间,就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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