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莫非。老天不是耍她,是送了她个保镖?她犹豫了一下,这保镖能用不?会不会连累他?还有啊,会不会连累她?!到底从前……哎,没事她可以说失忆,要让人撞着俩人一路……搞不好扣上犯了七出,要是被休那最好她还求之不得,可最大的可能性却是浸猪笼……
豆蔻在一旁,身子都略有些颤起来。她本就有些精神敏感,而之前因为主子地神经兮兮而越发紧张起来,这会儿见着姚庚,却是忽然忘了刚才地紧张,只剩下另一种害怕了和主子想的一样,若叫人瞧见怎么办。主子是个死,难道她是能活地?
瞧见豆蔻地哆嗦,夏小满完全误会了,她这会儿只按照自己的思路走,只当都是怕匪。匪比姚庚还可怕。这是她地结论。于是,她迅速做出决定,然后尽量让笑容自然一些,道:“竟把客人丢在这里了,是下人不省事,回头我罚他们。那个,现在我领姚二爷出去吧。”
豆蔻闻言腿都软了,可知道主子性子,也不敢劝。
“这……”姚庚犹豫一下,虽然她说得客气,行事也是客气,可若真叫人撞着他们一路,他没什么,怕是害了她,“不大妥当吧,还是小……唔,夏姨奶奶你先去吧,再着小厮来接我便成。”
他第一次改口叫“夏姨奶奶”,苦水从胸腔一直满到口腔,脸上爬满苦笑,只用极低的声音道:“还防小人口舌。”
夏小满心里也叹了口气,就这样,她还利用他当保镖替死鬼?她想张口说那好我先走了,可忽然想起来,把他留在这,万一叫匪杀了……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她终于开口,道:“走吧,我带你出去。”她又补充道:“快些,我还有点事
她走在前面,百褶裙忽闪忽闪的,脚下极快快,想来是真有急事,可到底还是为他领了路。姚庚顿了顿,瞧着周遭没人,那个丫鬟又显然是心腹,才低声唤道:“小满……”
她脚下压根没停,只挑音道:“……嗯?”
他道:“你……一向可好?”
他在后头,当然不晓得她地表情可以用七窍生烟来形容。夏小满这个气啊,她这边精神高度紧张,一直提防着不定从哪里出现的匪,他那边还问废话!然又不好发作,只道:“挺好。”
她脸上分明都是愁容。他虽这么想,却也不好说什么了。半晌才说了他一直想说的话,他道:“小满……秋令,二月十二过门的……”
然而她脚步依然没有任何停顿。只道:“哦……”好像那是不相干的人。
他心里叹气。她准备把夏家统统忘了?
实际上,她却是脑子没在那上,没反应过来。忽然意识到,夏秋令不是原版她妹吗?!她翻了翻白眼,自己真是脑子不转筋了。
那个女孩啊,跟她说姐我想过好日子。
如今,进了姚家,是过好日子了。二月十二过了门……
哎?她顿住脚。扭头瞧了他一眼,道:“二月十二?”今儿才三月初三,新婚燕尔就出来工作?是敬业啊,还是……“商人重利轻别离”。
好日子……嘿……
姚庚见她突然回头,唬了一跳,也顿住脚,见她眼睛都立起来了,也不晓得说错了什么。讪讪的张了张嘴,复又合上,只瞧着她。
她嘲讽一笑,终呼了口气。道:“没事。”待转身,还是忍不住嘟囔了句,“也别只想着生意。”
他一时错愕。完全不明白她说的什么,只好应了一声。
沉默间出了院子,她径自走着,他瞧着周遭都不眼熟,不是来路,也不知道她要往哪里去。小满方才分明是生气地模样……
他皱了眉,想了想,才道:“小满。我并非……唔。实是这次是同南边儿有生意,要从这儿走海船。才来玫州地……”
夏小满挑了挑眉,牵了嘴角,这不是要解释为什么弃新媳妇于家,却是要解释不是故意来玫州的吗?当日在京畿太平渡,今日在丁午河畔,他都能做到“不认”,方才又算是为她着想,不肯跟着出来,他待别人如何不必提,于她,算仁至义尽了。
得,她这儿也就别端着架子摆谱了。
她长出了口气,想把话题调松快些,道:“走海船?我还以为运马是你们骑在头马上领队,后面马群就跟着跑呢。”她从前见过云猪牛羊的栅栏货车,却实想不出古代运这些家畜怎么运,马车拉马……听上去跟绕口令似的,走海船,她不知怎么倒想起黑奴船来了,顺口道:“这是往哪儿去还要走船?远渡重洋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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