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生日贺电。阿登纳追加了一句,“您可不要忘记了。”后来布尔加宁果
然寄来了贺电,此是后话。
第二天是礼拜日,一大早,阿登纳就到苏维埃饭店附近的一个小小的波
兰教堂里去做弥撒。这里普通的苏联人给阿登纳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尽
管在教堂里挤满了人,可是有人对他讲,宗教在苏联几乎已经绝迹了,只有
在很偏僻的农村才是例外。阿登纳觉得莫斯科的人都看上去灰心失望,大多
数人显得十分颓丧。他在回忆录里写道:“我曾经在大剧院看过一次了不起
的演出。但是除此之外我所看到的却是令人震惊的东西;这些人使我深深感
到难过。人们必须看一下街上的俄国人的面孔,才能得到一幅真实的图像,
了解共产主义的幸福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感到在这里自己接近俄国真实的
另一面。
下午,阿登纳在达恰为双方代表团举行了一次露天野餐会,赫鲁晓夫也
来了,但他脸色发青,这是头一天晚上喝了大量的伏特加酒所致。整个下午
的气氛也像头一天下午开始时那么轻松。席间,阿登纳送了赫鲁晓夫一瓶黑
森地区产的“樱桃烧酒”,并鼓励他喝。赫鲁晓夫庄重地接过酒瓶,按照礼
貌的要求,他先给自己斟满了一大杯,然后向阿登纳敬酒,一饮而尽。这不
是伏特加,以这种喝法,喝樱桃烧酒只会令赫鲁晓夫直皱眉。果然,赫鲁晓
夫一喝完就大声叫嚷,说这种酒只能给牛喝,不是人饮的。众人一阵大笑。
酒又一次给双方人助了兴。俄国人酒兴大发,频频举杯。德国代表团的
人都无一例外地被灌了很多酒,不过由于他们有所准备,每个人事先都喝了
一勺解酒的橄榄油,德国人适应了这种俄罗斯人的作风。
9 月12 日,星期一,休会期结束,迎来了第三个谈判日。若以为休会时
的轻松有助于打开谈判僵局那就大错特错了。阿登纳和勃伦塔诺都曾认为可
以把愉快的心情看作是让步的标志,谈判桌上才发现一切非然。或者正是由
于双方这样认为,谈判才无法进展。第三个谈判日又是一场长时间拉锯战式
的辩论,火药味比第二天更浓。赫鲁晓夫以他善辩的口吻,把外交关系描绘
成是通往永久和平的真正关键,并且极尽全力凭借德俄历史上所有黑暗篇
章,大动感情地控诉攻击和诅咒发誓。阿登纳与他唇枪舌战作辩论,毫不相
让。阿登纳一提起释放战俘问题,赫鲁晓夫便向阿登纳吼叫道,“在我同意
您的这个意见之前,我要先到地狱去拜访你!”阿登纳亦针锋相对,一字一
句予以反击:“如果你在地狱里看到我,那只是因为你比我先到那儿!”他
的回答使赫鲁晓夫暴跳如雷。当赫鲁晓夫气急败坏挥动起一个拳头的时候,
阿登纳也从椅子上跳起挥舞两个拳头。
最后的一幕,阿登纳说:
“我实在感到难过,赫鲁晓夫先生。经过我们的会谈
——在我这一方面完全是坦率的——您竟会认为我冒前
所负责的政府参与了反苏战争的准备。这不是事实,我可
以这样对您说。我也向您说过,我相信联邦共和国和联邦
政府不管参加什么样的组织,都将维护和平,它是和平的
真正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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