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5部分（第2页）

次日清晨，天刚朦朦亮，严无极不顾自己的伤势，急急地奔向天衣门分坛门口不远处的那棵大树下，可是哪里还有青鹰的影子？除了青鹰趟过的地方还留着一些印记，周围的土都很平整，不像是有人来过的痕迹。

他神情恍惚，仿佛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呆呆地立在树下，显露出从未有过的失落。

“它怎么会不见了？没有人可以把它带走的！”

“树下没有任何脚印，那么它一定是自己飞走了。”

“它一定恨透了我，以为我永远将它抛弃了，所以不告而别。”

“我真的做错了，或许我该将它带在身边的，至少我们都不会孤单。”

严无极自言自语地说了一阵，懊恼至极，却又无济于事。

“依我看，它是明白了一生的打打杀杀并无乐趣，所以飞走了。”

严无极没有回头，连身子也没有动一动，只是停止了无休止的自语，沉默了下来。

褐衣少年见他不答话，又道：“连它都明白这个道理，你为何不明白？”

严无极冷冷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褐衣少年道：“终有一天，它会为你丧命，而你将从此失去一个好朋友，这难道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这当然不可能会是严无极想要的结果，他也知道自己迟早会失去这个朋友，只是他自己不愿意去面对而已。他从心底里已经默认了褐衣少年的话，现在他所能做的，只有默默离去。

褐衣少年知道严无极这一去，是决心放弃寻找青鹰的踪迹了。虽然如此，但他心中仍然有股说不出的失望，他的劝阻似乎起了那么微乎其微的效果，但是为什么却没有一丝欣慰？

“或许，我应该要帮他把青鹰找回来？”

褐衣少年摇头苦笑着，喃喃道：“卓远啊卓远，你究竟是下山来做什么的？怎么连自己的立场都如此动摇呢？”

严无极慢慢走着，那种钻心的疼痛又慢慢涌了上来，而此时的他疲惫不堪，根本就无法集中精神来对抗这种痛苦，偏偏这时又下起了蒙蒙小雨来，严无极只有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前走去，他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多久的时间，才将自己已经不听使唤的身体拖回到无双教。

他吃力地推开书房门，想极力掩饰自己的疲倦和痛苦，努力做出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来。

书房里站着两个人，除了那看似慈眉善目的魔教教主凌域震之外，还有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中年人，大约三十五、六的年纪，浓眉大眼，上唇和颔尖都有些胡须，样子很斯文，不像武林中人，倒像是个教书先生，虽然样貌平平，却有着一种独特的气质，能在人群之中被一眼认出来。至于是什么气质，严无极说不上来。凌域震正拉住那中年人的手，笑得很亲切，看来一向威严冷漠的魔教教主，也被他这种特殊的气质所吸引住了。

凌域震看到严无极，笑得更加开心，连声说道：“孩子，你回来了？我来为你引见一下……”

他的话还未说完，严无极却再也支撑不住，忽然重心一沉，跌在地上，之后发生了甚么事，他都没有知觉了。　。　想看书来

第十三章　　江湖结良朋（1）

离开天衣门，卓远继续在江南水乡停留，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预感，那头青鹰并没有离开太远。

热闹非凡的街上，有一大群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水泄不通，似乎在看什么，还不时有动物飞腾的影子，喝彩声连成一片，吸引着更多的人围上去。那会飞的鸟儿，会不会就是青鹰？卓远也快步走上前去。他比一般人都要高出半头之多，所以即使围观的人很多，他也可以轻易地看到圈子里面的情形。

圈子的中央站着一个大胡子的卖艺人，只见他手中的鹰在主人的命令下冲上云霄，又俯冲下来，稳稳落在卖艺人肩上，口中含着一枚铜币。

“好！……”周围响起一片掌声来。

又有人嚷道：“这个不过瘾！让它追箭！”

“对对，追箭追箭！谁有弓箭？”

于是立刻有山上下来的猎户急忙贡献出自己的弓箭来，人群中自认为气力最大的，拉开长弓，朝天猛地一箭，那只鹰也立刻像一支箭一般冲了上去，直到成了天空中一个小黑点至不见。尽管日近正午，仰头看天实在辛苦，但是众人都忍不住抬起头，期盼着看到他们所期待的结果。

良久不见青鹰的踪影，人们开始骚动起来，纷纷议论起来。

“怎么这么久？不会是追不着箭，就溜走了吧？”

“我看啊，这鹰还没有训练好就放出来卖艺的，这下赔大喽！”

“我还以为有多大本事呢，就这么点小伎俩，无聊！”

而那卖艺人却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他眼神里透露的，是满满的自信。就在大家准备一哄而散的时侯，有人瞥了一眼天空，惊叫道：“快！快看！”只见那青鹰一个盘旋俯冲了下来，口中正衔着那枝箭，稳稳当当地落在大胡子卖艺人的手臂上。众人啧啧称奇，又是一片叫好声响起。

卓远终于看清了那头鹰，那道醒目的疤痕！这不是严无极的那头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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