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账翻过去,还另有账要算。
伸手捏住她下颌,晃了晃:“这双眼倒是活泛。”
他可还记得,那晚舞歇,近前行礼时,她妙目流盼,眼神直往严凭身上溜,看也没看他一眼。
孟弗被捏的两腮鼓鼓,口齿不清道:“我那会儿正伤心呢,哪敢看五郎君啊,看你一眼就要落泪。至于那严三郎,想着既是你给我挑的,我不得看看未来恩主么?”竟有心思开起了玩笑。
“哼,你倒是想的开。”魏骧在脂玉似的雪腮上轻拧了一把,看着泛出红痕,这才松手。
孟弗揉着腮,悻悻道:“想不开又能怎样?就如府上的侍女们所言,我和留芳苑那些舞姬原也没什么两样……五郎君,说句不好听的,你要是哪天死了,给你守寡都轮不到我,那我不得为自己打算打算?此身如飘蓬,半世逐风转,唉,我怎么这么可怜。”说着做西子捧心状,自怨自艾起来。
魏骧才消了气,立时又被她这话气得心口疼。
孟弗眨巴着大眼,明知故问:“生气了?”
魏骧沉脸赶人:“我公务还未处理完,你回去吧。”
孟弗却不是好打发的,直勾勾瞅着他。
“真生气了?男子汉大丈夫,怎的如此小气。”
眼见他双眉快皱成铁疙瘩了,孟弗见好就收,嬉笑着凑上去哄他:“郎君快别生气了,理我一理。”
魏骧是不打算理她的。
可是瞥眼瞧见她这副“雪腮宜买笑,霜鬓可饶嗔”的模样,赶人的话却是说不出口了。
孟弗却把笑容一收,黯然一叹:“好吧,既然五郎君不愿见我,我走。”
魏骧见她落寞起身就往外走,心下一紧,“今晚我去——”
话未说完,孟弗忽然转身弯腰,捧着他脸亲了一口。
青霄习惯了直入书房,正好撞见这一幕。
当即僵在原地,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孟弗并没有被人撞破的尴尬,一吻罢,临走还留下一句“郎君可别让我等太久”。
等孟弗飘然远去,青霄回过神,忙看向被轻薄的五郎君。
魏骧握拳抵唇,微咳一声,扫了眼窗外,扯扯领口。
“这天是愈发热了。”
青霄瞠目——
了不得!五郎君都跟他话起家常了!
才入夜魏骧就来了披香院。
孟弗刚沐浴完,正坐在窗边类似罗汉床的坐榻上擦头发,被他打横抱起。
身子骤然腾空,孟弗吓了一跳,待要开口抱怨,被他恨恨一口咬在唇上,惊呼声随之被吞没。
秋盈端茶进来,就撞见这抱美人入帐的一幕,立刻蹑步退了出去。
房门一关,掩住了一室春色。
魏骧说会严查此事,事后果然严查了。
由闵娘负责,结果很快出来,就是一个刚入府不久的的小侍女会错了意,将舞衣送错了地儿。
孟弗听后没什么反应,也没问怎么处罚那小侍女的。
春盎:“那人巴巴说了那一堆,摆明就是冲着娘子来的。既才入府,跟娘子有什么仇怨?”
秋盈:“被人当了枪使,也是可怜。”
至于谁是那只持枪的手,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闵娘忙着张罗筵宴待客的一应事宜,似安排舞姬献舞这样的小事是不必亲自经手的,一早便交给了兰茜去办。
闵娘找来兰茜询问,兰茜推说当日身子偶感不适,随手把事情指给了旁人,谁承想会出这样的纰漏。
兰茜早就想好了应对措施,事情成与不成,都有法子把自己摘干净。最多不过是个疏忽懈怠之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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