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当天还有别的车,当两个人气喘吁吁地跑到另一个客运站时,离最后一班车发车只剩不到一分钟。不得不走时他很欠揍地提醒:“好好的啊,要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看我收拾你!”
军校报道是何等严肃重要的事,女孩不敢再胡闹,边推他边凶巴巴地警告:“你敢招别的女孩,我才把你脑袋拧下来呢。”
男孩笑,俯身在她脸颊快速亲了一下,转身跳上车。
那么意外的轻吻,是他们第一次的亲蜜接触。
漂亮的脸顿时浮起绯红,女孩害羞地瞪着他的背影,之后在车子启动时,朝男孩举起手使劲挥了挥。
那一年,贺熹刚满十五岁,情窦初开的年纪。
半生熟11
年少时的点点滴滴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占据了贺熹的思绪。
这一晚,她在没有开灯的客厅里,保持着婴儿在母体里绻缩的姿势,彻夜未眠。
其实在分开的时间里,贺熹很少回忆,不是记不起,而是那份微薄的温暖,她舍不得汲取。可今晚夏知予的出现,再次把她推进寒冷冰窟里,如果不及时取暖,贺熹真怕自己挨不过去。然而她却没有想过,这样的恋恋不舍,是可以瓦解她回复厉行短信时那份绝决的。
所以说,爱情往往会使人失去理智,而思考对于失去理智的人,有时候是零。
生活还要继续,不可能因为谁的伤心难过就停止不前。况且贺熹不是个成天将疼痛挂在脸上的人,在不留余地地回绝了厉行后,她努力让自己忙碌起来,试图从阴影中走出来。
一周后,贺熹接到调任通知。积郁多日的阴霾顿时烟消云散,她神采奕奕给堂姐打电话,贺雅言一听她真被调去了刑警队,气得直骂:“牧岩真是顶风上啊,等我告诉爷爷撸了他个副局!”
深知堂姐的脾气,贺熹调侃道:“那可是准姐夫外甥女的堂哥哦,说到底你以后要和人家成为一家人的,闹僵了可不好啊。”
尽管很生气,贺雅言也知道既然调令都下来了事情已成定局,是改变不了的。深深叹了口气,她不放心地嘱咐:“收敛点脾气吧,刑警队不比政治处,那是拿手枪穿防弹衣,第一个踹门而入的危险性很高的职业。叔叔现在只有你了,容不得半点差错。”
提到贺珩,贺熹敛了笑,严肃地说:“放心吧雅言姐,我会注意的。”等挂了电话,她给贺珩发了一条短信,只有简单的五个字:“爸爸,谢谢您!”贺熹很清楚,贺珩不点头,牧岩是调不了她的,这是父亲对她能力的认可。
贺珩的回复很久才到,他说:“爸爸尊重你的选择,只请你也给爸爸一份安心!”
贺熹的眼睛忽而湿了,她回道:“爸爸,我爱您!”
贺珩的回复随后而至:“爸爸也一样!”
很快办好交接工作,去刑警队报道前一晚,贺熹把黑猴子送去萧熠那。
沈明悉刚好在,见贺熹吃力地抱着拉布拉多犬进来,赶紧迎过去接过来:“黑猴子这么快就出院了?萧总不知道吧,刚才和他通电话他也没提这事,怎么让你一个人过来了……”
“他没在呀,去哪啦?”
“c城。你不知道吗?”
“c城?什么时候走的?”
“一星期前。”
“一星期前?怎么都没和我说啊。”贺熹皱眉:“我明天要到新岗位报道,怕太忙顾不得照顾黑……”看了眼爱犬,她别扭地说:“那什么,你以后叫它小黑吧,别叫黑猴子了。它,改名啦。”
其实沈明悉内心深处他和颜玳有同样的纠结,怎么一条犬偏叫猴儿呢?此时对于黑猴子改名小黑,他完全可以接受,于是点头说:“这样,你把黑,小黑留下,我安排专人照顾他。”
贺熹拒绝:“不麻烦你了,它认生,除了我和小玳就只听萧熠的话。”颜玳最近跑新闻太忙,连自己都顾不上,贺熹这才把黑猴子送过来的。
见她执意要带拉布拉多走,沈明悉给萧熠打去了电话,在贺熹还没走到天池楼下时,他举着手机追上去:“让你接。”
“你怎么……”贺熹正想问他这次出门前为什么没打招呼,就被萧熠抢白道:“我今晚就回去了,你先把它送我那去吧。给你的钥匙带着吗?”问完不等贺熹回答又径自答道:“估计都不知道搁哪儿了。这样吧,让沈明悉送你过去,他有备用的。”萧熠的语速很快,没给贺熹发问的机会又说:“我开车呢,有什么等回去再说,挂了。”
萧熠回来的很晚,等他到家时贺熹已经扛不住睡意的侵袭歪靠在客厅沙上睡着了,而黑猴子则被她安顿到他客房的床上去了。
“这待遇真够牛叉的。”苦笑着关上客房的门,萧熠轻手轻脚地抱起贺熹,把她安置在主卧他舒适的大床上,自己去睡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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