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拉出来定睛一看,才发现柳芽除了手脚被五花八绑,嘴上也被布条死死勒住,身上衣衫不整,白皙脸颊上还残留着高高肿起的指印,只看得张怀月怒火中烧。
柳芽见了她,满是惊恐和后怕的双眼立刻泛起了一层水光,眼泪扑簌簌地就滚了下来,看得张怀月心中一酸,赶紧抱住她安慰,“没事了没事了,我来了,别怕啊。”
然后连忙脱了外套给她裹在身上,又伸手去解绳结,但那绳索绑得很紧,解了几下都没能解开,反倒是把柳芽疼得直皱眉头。张怀月只得暂且先放弃,她一把抽出藏在手包里的勃朗宁,指向跟在她身后匆匆追进来的驼背男人,冷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绑架良家妇女,我已经叫人报警了,你等着吃牢饭吧!”
驼背男人神色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你少唬我,若真有别个和你一起,你会一个人跑进来?”
“哼,”张怀月懒得和他掰扯,冷笑一声,“我管你信是不信,只我这木仓里的子-弹可是不长眼,不想死的话就立刻滚!”
那驼背男被木仓口招呼着,终归是胆寒,猫下腰连退了几步缩到墙边,但似乎仍是不甘心就此罢休,鬼鬼祟祟地继续探头探脑。
张怀月不敢放松警惕,眼神和木仓口一刻不敢稍离房门口,只用另一只手背着身去解柳芽身上的绳索。
只是也不知是不是绳索太紧扯疼了柳芽,就听她嘴里不停地呜呜叫唤,用力地挣扎摆头,似乎想要躲开她的手。
张怀月心中不解,柳芽并不是个娇气的性子,这种时候怎么却突然这么怕疼了。
正疑惑间,背后猛地袭来一股巨力,把张怀月重重地扑倒在地,一个沉重的躯体随即沉沉地压在了她的背上,持木仓的手腕被一只粗糙大手用力捏住,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手木仓几乎便要脱手而出。
张怀月心底一片冰寒,血液都几乎凝固,她实在没料想这个一眼就能望到头的狭小房间内,居然还藏了另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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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间,张怀月眼角余光瞥见站在门外的驼背男人似乎也开始蠢蠢欲动,她心脏砰砰乱跳,咬紧了牙关,任凭对方如何掰扯她的手指,也死死地扣住木仓柄绝不肯松手。
正在混乱间,沉沉压在背后的人突然发出一声痛呼,抓住张怀月手腕的手掌微微一松,张怀月立刻趁机挣脱了出来。
此时她再顾不得许多,抬手对着门口探头探脑的驼背男人就是一木仓,只听‘砰’的一声,对方发出了一声惨嚎。
张怀月没时间观察究竟击中了哪里,甚至来不及从地上起身,连滚带爬地翻到墙角背靠墙壁,调转了木仓口朝向从背后袭击自己的人。
这是一个身材十分矮小的壮年男人,似乎是被同伴的那一声惨嚎惊吓到了,望着指向自己的木仓口神色惊恐。但下一瞬,他便立刻扑上前扯起倒在地上的柳芽,将她的身体挡在了自己面前。
张怀月心下一惊,举木仓的手立刻挪开了些。
柳芽看着她,眼睛里充满了惊慌,她嘴上的布条已被挣脱,微张的齿缝间沾染着些许猩红血迹。刚刚从背后袭击张怀月的矮个男人之所以松手,正是她拼命扑上前去咬了对方一口。
张怀月努力平复着心跳,先是以眼神安抚柳芽,然后半是威胁地与矮个男人谈判,“你不要伤害她,我没有撒谎,刚刚确实已经有人去报案了,要不了多久警-察就会过来,我答应你,只要你不伤害她,我可以放你走。”
张怀月握着木仓柄的手心满是汗水,紧张得几乎屏气凝神。
好在这矮个男似乎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惯犯,被张怀月这么软硬兼施的一番恫吓,也有些动摇,他小心地露出半只眼睛观察张怀月的神情,似在判断她话中的真假。
见张怀月始终神色冷静,黑洞洞的木仓口也一直瞄向自己,他急得脸上泛起了一层油光,拽着柳芽将她挡在身前,起身一步一挪地小心朝着门边移动。
张怀月亦步亦趋,紧张地和他相互对峙着,执木仓的双手湿滑得几乎快要捏不住木仓柄。
就在矮个男背着身一只脚跨出门外之际,忽地,从他颈侧与门框的夹缝里伸进来一只健壮的手臂,按在柳芽肩上把她扶住。
在场三人齐齐一愣,不等有所反应,那个抓住柳芽的矮个男人蓦地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一只手臂被几乎要拧断的角度给拧到了背后,接着“嘭”的一声沉重闷响,似乎是被人在背后猛踹了一脚,矮个男以头抢地,重重地摔在了张怀月的脚前。
张怀月瞪大眼睛,就看见一个身穿青布短褂,高大健壮的年轻人单手搀住柳芽,朝自己嘿然一笑。
“放心吧,没事了,俩狗东西交给我们就行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张怀月一时反应不过来,看着对方呆了一呆。
这时,一只手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年轻人立即扶着柳芽让到一边。一个张怀月极为眼熟的高大汉子从他身后走了出来,他提着像一口破麻袋似的驼背男人,将之一把扔在地上和那矮个男送作一堆,一左一右地躺在地上痛吟。
借着屋里昏暗的油灯,张怀月看清刚刚那一木仓似乎只是给驼背男造成了一点擦伤,反倒是被摔的这一下让他伤得更重些。
而看清了最后走进来的汉子的长相,张怀月不由得喜出望外,立即叫道:“徐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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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也没料想会在这里遇到张怀月,徐鹏飞难得愣了一愣,“怎么是你?”
而张怀月看清了来人是他后提在半空中的那口气总算是松了下来,不由得脚下踉跄了一步。刚刚事态紧急,她根本来不及多想,完全都是靠着本能在行动,如今肾上腺素褪去,她只觉得心脏狂跳,手足酸软,几乎就要瘫软倒地。
徐鹏飞见状,连忙上前扶了一把。
张怀月借力站稳,对着徐鹏飞感激一笑,随即又记起正事,连忙挣脱搀扶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柳芽跟前,上上下下仔细检查。
与徐鹏飞一道来的年轻人已是将柳芽身上捆绑的绳索一一解除,看见张怀月跑过来,柳芽如同遇到久别重逢的亲人一般,拖着仍在颤抖的手脚一头便扎入到张怀月的怀中,抱紧她嚎啕大哭。
张怀月用力搂紧这姑娘,眼眶也不由有些发热,不停地在柳芽背脊上摩挲安抚,心中止不住地庆幸,‘幸好赶上了,幸好一切有惊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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