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让你留在伏灵司?”
“监察大人!”李承听见声音急忙追过去,马蹄声慌乱,“您飞鹰传书告知情况后,指挥官大人命令留守之人即刻启程赶往江边支援,还派出了护方……”
杨幼清抬手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了,如果继续又会是那些孟兆宁挂在嘴边上的,“事关重大,关乎国家社稷,百姓安康”之类的话。不过话说回来,单单丢了个千户倒不至于佐陵卫指挥使这么紧张,奈何丢的是他义子,而且是在国界丢的。
让南绎捡到了比葬身鱼腹来说,更有损朝廷的利益。
“谁在京城坐镇?”
“顾燊大人,他说您尽管查,出了事情他顶着。”
杨幼清冷笑一声,要是真出了事,就怕这个老油条连夜收拾东西跑路。“行,你跟我一道去漕帮。”
“就咱们二人?”
“你是要去打架?人多势众?”杨幼清想戳破他的榆木脑袋,但转念一想,留着给戎策戳吧,这是他从战场上带回来的木头,“我们是请人家帮忙。护方司的人全都留在江边,我不想在漕帮看到他们。”
叶宇步入漕帮最大的陆上画舫,这里是漕帮的总舵,所有能够进来的人都知道幕后支撑他们的人是谁,因而不用遮遮掩掩。漕帮帮主晋无乡见到四殿下前来,急忙起身迎接,还未跪下去就被叶宇按住胳膊:“不用了。”
“殿下,您是听说了邱江的事情?”
“听说?”叶宇走到最前方的椅子上坐下,一抖袍子,“一纸急报入皇城,二哥就差当众笑话我了。此事,和漕帮有无关系?”
晋无乡听见这最后一句,急忙上前两步跪在他身前,朗声道:“绝无半点关系!殿下,漕帮一向是安分守己,邱江亦是我朔国抵御外敌的第一线,怎敢轻易触碰?”
叶宇道:“最好是没有。母妃将漕帮交到我手上,我希望它是干干净净的,一切不正当的生意,都要消失。我不想听到漕帮仗势欺人、欺负百姓的传闻,明白吗?”
晋无乡立刻回答:“明白,殿下放心。只是,漕帮兄弟也要养家糊口,这……”
“六个分舵,一百二十七个码头,三百条船,做什么生意养不活漕帮弟子?我这人不懂得拐弯抹角,我说出什么话就是什么意思。”叶宇站起身,“我亦知道,改变不能急于一时,三个月后,如若不见改观,你知道后果。”
“是,殿下。”晋无乡低头答道,忽然听见外面一声报,接着有一弟子进来说,伏灵司监察大人杨幼清求见漕帮帮主。
叶宇一向和伏灵司无交集,而且因为孟兆宁的原因,他认为整个佐陵卫都是站在霖王殿下一边。不过叶宇听幕僚说,邱江出事时有三名伏灵司的人失踪,也许是因此而来。总而言之,来者不善。
“再问你一次,邱江一事真的和漕帮无关?”
“我愿意以性命担保,”晋无乡举手发誓,“无关。殿下,伏灵司有腰牌,想闯就闯,您最好还是回避一下,以免让人误会。”
叶宇点头:“我这就启程前往西南旱地勘察救灾事宜,你等好好思索改良之策。”
等四殿下带着一班护卫走后,晋无乡才站起来,扫了扫膝盖上的灰,朝地上啐了一口。方才通报的弟子凑过来,听晋无乡小声说一句:“乳臭未干的小孩。”
“帮主,客人在前厅等着呢。不过,我觉得那伏灵司监察挺客气的,是不是有求于我们啊?”
晋无乡摇摇头,说:“我看不像,把东西都藏好,这些人杀人不眨眼,惹上了就像是狗皮膏药,真他妈难甩。”
杨幼清见到晋无乡的时候,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等漕帮的帮主走近了,杨幼清才注意到,晋无乡拇指上的扳指使用伏灵司腰牌上镶着的玉打磨而成。他不知道晋无乡是捡到了边角料还是抢过伏灵司同袍,但总之这个人不简单。
晋无乡虽然是主人,但他同样也是一介平民,见到佐陵卫的素黑官服自然要先抬手行礼。杨幼清与他回礼,态度之恭敬倒是让晋无乡有些惊讶。
他从未见过伏灵司的这一任监察,但是常在河边走,伏灵司的暗桩他见过不少,也听说过监察的故事,本以为会是个硬茬子。
杨幼清先开口道:“冒昧前来,只因有一事相求,还望晋帮主伸出援手。”
“大人说的哪里话,能够帮上忙是草民的荣幸。”晋无乡摸爬滚打坐到这个位置,自然懂得什么时候说什么话。
“自古邱江险阻,近来更是有沉船之事。伏灵司责无旁贷,但即便百般小心也出了些许差错,”杨幼清继续道,“此次有两名千户、一名百户在调查案件的途中,失去了踪迹,希望漕——”
他话音未落,忽然画舫猛烈震动,约莫一两秒的功夫,吊顶的花灯、摆放的烛台甚至是桌椅板凳都开始倾斜摇摆。杨幼清反应迅速,后退两步扶着画舫内的一根柱子站好,顺便抓住快要被晃飞的李承。
晋无乡一瞬间变了脸色,但是在震动停止的一瞬间,他已经恢复如初:“不必担心,画舫是填河造陆而建,下面实则是地下河,也是我们漕帮的小鱼塘。也许是一时间水流过急,不必担心。杨大人方才说什么?”
“无事,我看漕帮需要些时间打扫,改日再来拜会。”
第25章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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