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蓁狐疑扫他一眼,扳下他大掌,透过繁茂的枝叶朝外看去,只见花道小径上,陆曣、薛雪宁和姚倩芬领头,领着一群姑娘正往先前她所在的荷花池所去。
思绪立即便转移到了陆曣一行人身上,杏眸罕见地泛了冷,果真来了!
“公主对楚将军当真是情深意厚。”
这是在宫中,宴席乃是陆曣一手安排,余兴节目亦是她所提,她的遭遇不是陆曣所为,只怕都没人会相信。
元蓁思前想后,陆曣要对付她最有可能的因由便是楚巽主动求娶她之事,此事比之那些只是姑娘们单方面的爱慕楚巽更为令陆曣觉得她才是威胁。
那样天姿国色的容貌,却竟有这般残忍可怕的心思。
若是她衣不蔽体的狼狈样被传出去,往后她哪还有脸面出入各府间?更甚者,若是有男子前来,看见她那模样,等待着她的不是青灯古佛一生便是以死证清白一途。
楚巽掌下感受到她颤抖的身躯,心知她这不是冷的缘故,眸色沉晦,只抿唇不语。
下方不远处,陆曣一行人已是望见了那荷花池,步伐迈得更加地急切。紧跟在陆曣身后的竟还有适才跟随元蓁到园子里的宫婢,方才就是这宫婢慌慌张张地来禀报说元蓁为了捡被风吹到了荷花池上的丝帕不小心掉进了池子里。
薛雪宁瞧着面带丝丝得意之色的陆曣,就掩唇笑道:“元三姑娘也真是不小心,幸而公主只领了我们姑娘过来,不然被那些男子们瞧见,元三姑娘可如何是好?”
一群姑娘深有同感,姑娘家清誉最是重要,若是被男子瞧见
顾斯礼在后面听着,气得已是捏紧了拳头,什么叫幸好陆曣只领了她们过来?别说男子,她们这些不相干的本也不该过来才是!带这么多人过来,不就是为的看笑话,进而好将元蓁落水之事传出去么。
顾斯礼又是生气又是心急忧虑,这整一出就是陆曣的诡计,元蓁必是真的落到了池子里去了,接下来,她们该要如何做?
悠悠众口该要如何才能堵得住?
众位姑娘满怀好奇期待地来到了荷花池前,只是,令众人奇怪的是,一眼望尽的荷花池平静无澜,池面上灰黑枯枝腐叶飘零,新生葱绿苞蕾傲挺,却并无人影。
没有本该在池子里的元蓁!
薛雪宁、姚倩芬皆不禁蹙了眉,其他姑娘也好奇着,人呢?
陆曣本幸灾乐祸得意着的心瞬时沉了下来,厉目望向那个宫婢,道:“元三姑娘呢?”
不是将人推落荷花池了吗,为何人却不见了!?
没有办好公主交代的事儿,还不知公主会如何处罚她,宫婢惶恐至极,当即“砰”地一声跪下,急声道:“公主,奴婢当真是瞧见三姑娘不小心掉了下去,还挣扎来着,只是,奴婢也不知为何元三姑娘会不见了去”
陆曣再次环顾了一圈荷花池,阴沉了面色,“你倒是告诉本宫,池子里哪里来的人!?”
宫婢惶恐一昧磕头,她亦是莫名,明明当真是亲手将元三姑娘推了下去,也是亲眼瞧着元三姑娘在池子里挣扎,这才往回走回到半道上等公主过来的。
不同于陆曣和其他姑娘的惊怒、疑惑和失望,顾斯礼、楚锦妍、顾斯芙等人却是相视而松了口气,楚锦妍正想开口斥责那宫婢胡言乱语,顾斯礼忙拉了她手,示意她不要冲动,如今她们并不明了元蓁是何境况,贸然开口不好。
陆曣怎会甘心就此离开放过元蓁,环视了一圈周围,心下琢磨开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
适才公主那样子,可不像是担心元三姑娘的样子,好些姑娘这会已是瞧出了点门道,相互拉着手退开了点,唯恐搅和进公主和元三姑娘的恩怨之中,只是又不禁觉着奇怪,公主与元三姑娘究竟有何龃龉?
众人一时便就僵持在了荷花池边。
就在此时,一道清淡的细嫩嗓音突兀响起,道:“我三姐姐应是当真掉进过荷花池。”
却是元妊!如今她正垂首站在荷花池前好像在观察着什么,略显凌厉的凤眸展露出不符年龄的认真专注和沉思,说着亦是缓慢细细地环视了一圈周边。
众位姑娘闻言,顿时瞧着她的神色都变了一变,心中各有想法。
陆曣瞧是她,心中一时不虞,原来是这个在除夕宫宴上公然向表哥表明心意觊觎着表哥的,只这会,她却是挑了挑眉,同一府的姑娘,却竟帮着她找人,也是有趣,便顺着问道:“元六姑娘何出此言?”
既元蓁掉进了荷花池,为何如今却不见了她的人?
元妊意味不明瞧了眼陆曣,道:“公主请看,荷花池岸边的这手印,显然是有人爬上岸边时所留下的印记,是以,我三姐姐应是在附近。”
虽不知公主为何要对付元蓁,但她乐意看元蓁出丑。
顾斯礼狠狠怔了下,元妊为何要指出这点来?元蓁的闺誉有损,于她又有何益处,同为奉恩公府的姑娘,何以这般做来?难道只是因为楚巽求娶元蓁吗?
可是,这消息她应是还不知晓才对呀。
经元妊这么一提,众人也看见了荷花池边那手印,小巧纤秀,显然是女子的手印,可不就是如她所说的那般吗?
陆曣深深瞧她一眼,当即招了宫婢到附近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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