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从洗脚婢肚皮里生下的三房忽然有了靠山,他们没了可泄愤的对象,还矮了一头,心中哪能不怨愤?
安乡伯郁闷难平,但今夜之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姜琢君领着妻儿回了他们自己的小跨院,问起了陈钦。
朝露跪下道:“奴婢去了成王府,但成王不在,找不到可以为姑娘做主的人,恰巧宣王爷的马车路过,问了一句,我情急之下,便什么都说了……”
姜云如情绪未定,半靠在安氏怀中,眼泪还在流。
姜琢君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女儿,挥手让朝露下去,然后便安慰起了姜云如。
“云儿,是爹没用,让你受委屈了。”姜琢君既心疼,又忧愁,“早知道回京会惹出这么多事端,当初满了任期,我就该设法仍留在州县,好歹你们都不必受这么多欺负。”
姜云如强忍着伤心:“爹,不怪您,是我不争气。”
爹爹又有什么错呢?他固然懦弱无力,对娘、对她和哥哥的爱护之心却无可挑剔。
之所以陷入此等困境,只是因为爹爹出身不高,无法叫人生出敬畏心;也无那等害人作恶的狠绝心肠,哪怕大房二房再恶毒,爹爹也狠不下心对他们回击震慑,仁善之人总要受更多磋磨。
姜云如理解父亲,安氏却无法接受,她今晚也是被刺到了,忍不住道:“老爷,我们两个便罢,云儿和少谦,他们做错了什么,要受这样的委屈?照我说,老爷如今官位已经压了他们一头,倒不如力争上游,巴结好成王殿下,让他们以后再也不敢欺负我们!”
姜琢君把妻女一起拥入怀中,轻声哄劝着。
“我知道了,我会保护你们,夫人、云儿,你们别难过了,好好睡一觉,明早什么事都没了,啊?”
姜云如被劝抚过后,由朝露扶着回了自己的院落,用帕子净过面,心情稍缓,她道:“朝露,今晚多亏你了。”
朝露道:“这是奴婢应该做的,实在是东院那头欺人太甚。”
姜云如闻言又是垂泪。
成王回来,听到外面的风言风语会怎么样?会不会不要她了?
如果他不要她了,她往后又该怎么办?
朝露为她揩去两滴泪,问道:“姑娘是真心喜欢成王的吗?”
姜云如含泪道:“他是我今后的归宿,又对我疼爱若此,我怎能不为情所动?”
可成王到底是男人,会不会因为这起事端,对她的名节清白起了嫌弃之心,姜云如猜不到,更为此愁了一夜,晨起时,眼下都有淡淡的青晕。
她在游廊下兀自颦眉,忽然听一道温声呼唤,是安家表哥安嘉轩来探望她了。
“表妹。”
安嘉轩脸上满满都是对她的担忧与关心。
“我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那边院子里的人又为难表妹了?”
姜云如一听,螓首低垂下来。
“我没事的,表哥不用担心我。”
安嘉轩皱眉,走近一步道:“你这软绵绵的性子,总是逆来顺受,叫我怎么能不担心?”
姜云如抿着嘴,搅着衣带弱声弱气道:“安表哥,我真的没事。”
安嘉轩深吸一口气,声音软了下来:
“表妹,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眼红你的婚事造成的,只要解决了这一桩,他们自会消停下来。若是表妹愿意,我想……我想请媒人上门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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