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武德侯府的世子谢瑾钰,排行第二。
他与谢瑾怀一样,是瑾字辈的嫡出。
不同的是,他的生母是原配正室,而谢瑾怀的生母是继室填房。
不过两任武德侯夫人皆是出自镇国公府的嫡出小姐,所以谢瑾钰和谢瑾怀在容貌上很相似。
谢瑾钰温和一笑,“我久居山庄多年,如今刚回府,竟还有人认得我。”
柳枝瞬间吓出一身冷汗。
她的确是忘了,她认识谢瑾钰只是因为上一世常在谢瑾怀身边,所以见过他。
可这一世,以她目前的身份是根本不可能一眼就认出,这位在外养病多年,刚刚回府的世子爷。
她惶恐的想跪地解释,却见谢瑾钰压根没有追究的打算。
他只是有些懊恼的表示:“我刚刚以为你要跳井,这才想去拦你,没想到好心办了坏事,耽误了你的差事……”
柳枝心头微暖,好在世子爷还和上一世一样,最是个待人和善的菩萨心肠,不是谢瑾怀那种疑心极重之人。
否则就凭刚刚那事儿,她都能被谢瑾怀给猜疑半天。
“是奴婢蠢笨,不关世子的事儿。”
谢瑾钰一眼瞧出她右手抖得厉害,便询问道:“你可是手受了伤?”
柳枝低垂着头,小声回道:“已经见好了。”
“你这伤痕不浅,怕是还没好全,怎么就在干重活了?”
“奴婢能在后厨做的活计,也就这个了,算是轻松的活儿了。”
柳枝说的实话,她在后厨,既切不了菜,也不会烧火,更不会炒菜,就连洗碗也时常打碎盘子,还被人嫌慢。
唯有挑水这事儿没什么技巧,只是费些力气,累了些。
谢瑾钰闻言,把身上繁重的袍子解开递给柳枝,“我替你把水桶捞上来。”
柳枝大惊失色,连忙摆手,“世子爷,这可使不得,您金尊玉体,怎能让您来做这事儿,还是奴婢来……”
谢瑾钰不以为意,“许久未曾活动筋骨了,动一动也没什么不好,你该不会是觉得我是个病秧子,瞧不起我吧?”
柳枝连忙低头,“奴婢不敢。”
可事实上,谢瑾钰的确是个病秧子。
整个汴京都觉得,自幼多病的谢瑾钰难撑过三十岁。
上一世,谢瑾钰也的确死在二十九岁的初春,长眠在他最喜欢的红梅树下。
那时她跟在谢瑾怀身边已有一年,她是头一次见谢瑾怀哭的那么伤心。
也是在那时,她才知道谢九爷这么冷情冷肺的人,也有在乎的人。
谢瑾钰一边动手去捞水桶,一边跟柳枝说着话,“你也不用劝我,我不是为了你,只是想着证明自己不是个病的快死的废人。”
闻言,柳枝怔住了,没有再上前阻拦。
她想起上一世,谢瑾钰死前曾跟谢瑾怀诉说过他的遗憾。
他从娘胎就羸弱,一出生就被困在了象牙塔里,其实他的结局注定是死亡,可也好想在死前能有一回彻底的放纵,哪怕一次也好。
一番折腾后,谢瑾钰踉踉跄跄的,终是把水桶的水打满提了上来。
他喘着粗气儿,扭头问柳枝,“怎么样?我与寻常男子比,也不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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