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白冷哼一记,“这儿是师傅的地儿,别做什么阴毒之术。他都会知道。”
燕宁笑笑应下,仍是纯良无辜的样子。
少白见问不出什么,也不再纠缠。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秦鸿风直到入夜还未归。
燕宁思量了会儿,索性就出门找那机关去了。
摸着夜色上山,出门时还星月皎洁,走到半道却淅淅沥沥下起雨来,风雨须臾间就大了起来,将他淋了个透湿。
他走得急,心跳也急,心神不定,真应了做贼心虚,一路上摔了不知道多少次。磕的腿都青了,他一声不吭,擦了擦手上的泥,用衣袖抹去脸上雨水,接着循着路线去。
等扛了尸体出来,燕宁的指尖有些抖,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山中林木多,不好用火烧,扔进河里又怕会漂到下游,只有找个隐蔽的地方先埋了,日后有机会了,再回来处理。
那颗佛舍利就含在尸体嘴里,燕宁不敢去碰,害怕被佛光灼伤,也就没有取出来。
寻了个隐蔽角落,在一棵大槐树下,槐树属阴,有煞气,镇得住。也不知道挖了多久,只是尽可能地往深了挖,害怕雨水冲刷会把尸体冲出来。
也一直没觉得有多累,是等到把尸体往坑底一抛,一下一下往那张一模一样的脸上盖土时,才觉得这铲子重得险些握不住。手磨出了血泡,腰弯久了又酸又僵,腿肚子发胀,但他一点都不敢停歇。
精致白皙的脸被污泥盖住,颜色还鲜活一如生时。
雨水流进眼睛里顾不得擦一下,挂在眼睫毛上,燕宁的视线模糊成一团。脚在被雨泡的稀烂的土里越陷越深。
等好不容易埋好了,站在上面踩匀实了,雨水一遍遍冲刷过脸颊,他低下头一看,发现十根手指头鲜血淋漓,血蜿蜒着爬过苍白的手,和着雨水一起流进了脚下的泥里。
他有一点想笑,有一点快意,好像干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这的确是一件大事,他亲手埋了自己,实在是太了不起了。春娘说得没错,种花的人心诚,花是能给人带来好运的。他亲手葬了他,送他入土为安,让他永世不得超生,这可是天大的善事。这世上再也不会有燕宁了,燕宁死了,而一只妖披了人皮再怎么像也不会是人。
雨水是冷的,可他的身体却这样热,他出了一身的汗,呼吸粗重,突然觉得自己从没有认清过自己。
等他满身雨水地回去,还没想好如何编一个挑不出错的借口,就得知秦鸿风受伤回来的消息。
已无人顾及他的去向,心弦不由一松。
他回屋子里换了身衣服,把湿发擦干,才去到秦鸿风的屋子查看情况。
秦鸿风面色苍白,在床上昏迷不醒,身上还缠着绷带。听说是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回来的。
少白面色凝重,“他体内气海混乱,脉象虚浮,但依他受的伤来看,理应不会造成这样严重的后果。”
郁垒所在的昆仑山出了点岔子,原先被镇压在山下的妖兽逃了出来,一团混战时,秦鸿风也去帮了忙,为了救郁垒,正面硬挨了一下,还是被那妖兽跑了。已经用了上好的神药,理应不会有事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返程的半路时伤势却突然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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