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像深陷宿命的漩涡,挣扎难以逃脱。
我转步回到宅子里,看着两个孩子迫切熠熠的眼眸,忍不住垂泪。
心伤便止不住。
两个孩子明亮的眼眸寂寂暗淡下去,拏云垫起脚脚,高高伸出小手帮我擦去侧颌挂着的泪珠儿,“妈妈,不哭,我们不看了。”
他也跟着红了眼眶。
星野抿唇站在原地,他眼里溢满对我的心疼,却又透着倔强的坚韧。
我牵着他们走回宅院深处,星野想说什么,却又沉默。
他们知道的太多了,以至于小小年纪便心事重重,有了欲说还休的苍白。
这一刻,我深感平日里对他们的关心太少太少,总是忙碌,总想逃离,心思全用在周旋宁乾洲身上。只在辅导作业和深夜时,将母爱倾注于拥抱里,却远远不够。
他们安安静静不再吵闹,蹲在暖炉旁刨灰玩儿……
我把做好的衣服叠整齐,一一放在箱子里,贴上不同年龄的标签。
若是我逃不过这一劫,至少希望两个孩子能活下去,或许他们会是宿命的漏洞呢。
瞧着他们百无聊赖的样子,我说,“院子里的香樟树上结了个鸟窝,妈妈陪你们就掏鸟窝好不好。”
他俩瞬间来了精神,开始蹦跳起来。我换了身方便的衣裳,带着他们去掏鸟窝,“咱们掏下来看一眼就行了,回头再放回去,别让鸟妈妈找不到宝宝了。”
两个小家伙神采奕奕,我给他们一人削了一个捣棍,两人为了粗细争抢不止,我不得不将捣棍削成同样粗细的程度,刻上他们的名字,让他们安分下来。
带头爬树。
我爬树的本领可是不容小觑的,少女时期为了跟踪纪凌修,别说爬树了,我连屋顶都爬过。
亲戚们陆陆续续来家里过龙灯节,瞧我爬那么高,瑜母吓坏了,“叮嘱我小心点。”
她们围在树底下,将带来的食材交给随行丫鬟拿去厨室。却被卜远游接过,亲自拿去。
以前府上用的都是寻常丫鬟,许是觉得管控麻烦,宁乾洲全遣散了。为了省事,府上的厨子启用了炊事兵,打扫事宜也是勤务兵在做,勤务女兵做事细致严谨。我感觉府上完全是军事化管理,一点人情味儿都没有。
亲戚来了,倒是鲜活了几分。
宁乾洲一整天都不在,听说昨晚军中大乱,宁乾洲亲自去军营了。
“你们听说了吗。”树底下的亲属小声议论,“昨晚不仅军中乱了,徐州那边的军阀趁平京内乱,连夜攻打咱们边境的一座县城,把那座县城攻占了。”
“我家瑜儿昨儿个一夜没回家,听说在外边儿熬了一宿,乾洲让他亲自带兵保护施小姐安全。”
“压下了吗?”
“乾洲昨夜亲自去军营,自然是压下了。我听说那些交火的士兵,得知统帅去军营了,就自觉放下了抢。若是再继续打下去,乾洲麾下的亲信军队,能把他们给夷平了。好多装甲车都过去了,瞧那阵仗,谁敢继续打啊。”
“自从乾洲住院,各地军阀都不安生了,隔三差五在边境挑衅,哎。”
“乾洲若真出了什么事,这世道,就乱套了。”
“哎……”
宁乾洲病危的消息沸沸扬扬传了半个月,又逢平京十年一度的盛大龙灯节,各地军阀似乎瞅准这个时机制造动乱,尤其是宁派内部爆发党羽纷争,那些不安分的地方军阀借此时机,开始扩张领土,试探宁乾洲是否真病危。
我站在高高的香樟树上,向府外看去,一望无际的花灯长街,像是长龙盘根错节在城池中,白日里特别漂亮。
宁府外,士兵林立,将整栋宅子包围得严丝合缝,仿佛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居然是战功赫赫的宁瑜亲自带兵守住我和孩子。
他应该在军营,在前线,再不济,应该在办公大楼的指挥室。
可宁乾洲却将他留在了家里。
足以证明宁乾洲对孩子们的重视程度,或许自打宁乾洲察觉纪凌修还活着那刻起,围绕我跟孩子们的身边,便布下了天罗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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