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慕生一晚上没睡,他前半夜跟个鬼魅似的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左眼皮上那条旧疤痕,眼前是少年伸手抚摸上来的画面。
镜中人的唇角不知何时扬了起来。
张慕生把唇抿直,冷嘲道:“笑什么,他让你||操||了吗,你就笑,蠢货。”
随后再次扬起唇。
“他喜欢让你伺候,不代表就是喜欢你,他也喜欢让别人伺候,谁伺候他都行,他是个小骗子,说的话你也信。”
“无所谓,反正他摸你眼睛了不是吗。”
张慕生打开水龙头,弯腰去洗脸,冰凉的水珠沿着他滚热的面颊滑下来,淌湿他滚动的突起喉结,他解开皮带,闭起双眼,少年躺在他面前的台子上面,屈起来的腿弯发红打着颤……
后半夜他去厨房看茶叶蛋够不够入味,把水果切块装进盒子里,放几根牙签进去。
凌晨四点左右,他将出租屋打扫了一遍,去叫醒房里的少年,带上简便的行李,拉着一只睡眼惺忪的迷糊虫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陈子轻上了火车就继续睡,他被吵醒的时候,人还是懵的,头发乱翘成鸡窝,眼睫毛糊在一起。
一个乘客想跟另一个乘客换床铺,对方不肯换,就吵起来了。
讲的不知哪的方言,陈子轻听不懂,他抱着被子蹲在床里面,稀里糊涂地看着这场热闹。
看了会才想起来张慕生。
人呢?
陈子轻匆匆坐到床边穿鞋,东张西望地找寻张慕生的身影,他没喊出声,心思都写在眼里和脸上。
像个跟着家长出门,什么也没管,只知道吃和睡,这会儿怕被家长弄丢了的小孩。
陈子轻扒着自己这边的中铺的护栏看看,不是张慕生,他就往上铺瞅,也不是张慕生。
而后他就转过身看另一边的上中下三个床铺。
还是没见着张慕生。
周遭嘈杂混着争吵,陈子轻脑子犯浑,他睡多了,头晕晕的,抓着头发就要喊,张慕生的姓已经在他嘴边挂着的时候,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了什么,眼睛瞬间瞪大。
张慕生就坐在过道那边的一个凳子上,看着他。
陈子轻:“……”
“你看我找你找了半天,一声都不出?”他顾不上让对面乘客看笑话,一把推在张慕生的胸膛。
张慕生看着被惯坏了的人:“我们一起上车,你不知道我的床铺在哪。”
陈子轻噎了噎,底气有点不足:“当时天都没亮,车厢里光线那么暗,我又困,只想着赶快躺下来睡觉,哪有精力留意别的。”
张慕生似乎并不在意从他嘴里听到什么答案,只要他肯为这件事动了脑子,张开了嘴就行:“饿了吗?”
陈子轻怔了下:“有点。”
张慕生说:“那吃东西吧。”
“我不想坐床上吃。”陈子轻理直气壮,“你
起来,我坐你这儿。”
在张慕生起来后,他就提要求:“你去给我泡个泡面,别放其他的,我只要泡面。”
张慕生什么也没说,拿了个泡面就走。
陈子轻单手托腮看车窗外,大冬天的,没什么风景,他又把脸扭回来,望向张慕生离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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