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萌芽
更新时间2010…11…14 20:23:13 字数:2299
安云没有回答苏灿灿,苏灿灿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她甩开安云的手臂,狠狠撞了他一下,进了屋。坐在灶台前拿出包袱里的另一个肉包子猛咬了一口,使劲儿嚼了起来。
安云看着她泄愤似的三口两口吃完那个肉包子,忽然就觉得她这个样子其实应该叫做可爱,对,就是很可爱,与她平时流露出的那种深沉漠然不同,这样的她更鲜活更有灵气,更像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而平时的她却过于沧桑过于危险了,每次面对那样的她,安云总有一种错觉,仿佛她是个历经沧桑被岁月亵渎至深的女人,在她的身上那些被深深埋葬的过去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苏灿灿吃完肉包子又啃了个大饼喝了一碗温水,然后打了个嗝站起身,她看也不看安云径直走到草床边,倒头就睡。那赌气的样子竟真的如一个十岁的孩子,闹着脾气。
安云笑了,他无法忽视这样的苏灿灿,他坐到了草床边上,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笑问:“这就睡了?不再守夜打狗了?”
他本以为苏灿灿不会理他,等了半晌后安云起身想要为灶台加些柴,刚站起来就听到苏灿灿嗡里瓮气地丢过来一句:“你不是会功夫吗?打几只野狗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安大侠麻烦你今天晚上守夜吧!啊!”
明明知道她是生气了,明明听出来她话里的奚落,可安云却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这股暖流来得突然,却猛烈得将他心里冰封了七年的湖水一下子吹开了一条口子,那些被遗忘了许久属于正常人的情绪一下子就顺着这条口子全翻了上来,这让安云莫名其妙的的开心,他是真的开心,仿佛她那些话都不是奚落而是她对他的需要,是她对他的肯定,他都突然觉得这七年里自己吃得苦受得罪全都值了,要没有这七年的经历或许自己就不是现在的自己,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遇到这个自己想保护的人。而这个人刚刚对自己说,喂,用你的本事保护我吧,我要睡觉了。
安云兀自将苏灿灿的话理解成了这个样子。他只轻笑着应了一声好,就果真蹲到灶台边守夜去了。
苏灿灿听到安云那愉快的笑声,心里又是一阵气。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她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因为安云隐瞒了她他会武功或是他早已康复的事情在生气,她根本无法想象那样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也不能接受自己为了一个才接触过三天的少年生气的事实。她狠命的做了两个深呼吸便逼着自己睡了过去。
苏灿灿直到进入梦乡都没想明白自己生气的原因,也没找出心中那股盘旋不去的异样情愫产生的缘由。然而,往往那种被称之为爱情的东西总是在生活中这些无知无觉的瞬间萌芽生根。
安云背对着苏灿灿坐在灶台前,以他的武功对于苏灿灿刚刚的那些小动作根本就是了如指掌,当耳边响起苏灿灿均匀的呼吸声时安云轻轻地笑了,他突然间觉得夜晚的星星其实是很美的。
瑶城由中府大街分为东西两区,西区最繁华的街道是瑶蝶大街,东区最繁华的街道那就是古玉大街了。或许是因为城主的府邸在东区,整个东区不管是在经济上还是在建筑上都比西区要更繁华更气派。而瑶城最大的酒楼最大的客栈最大的勾栏也都扎堆似地全部集中在东区的古玉大街上。
此时已过戌时一刻,东区的街道上依旧灯火通明,人影流动,喧哗不息。在东区最大的客栈隅鸣楼三层贵宾间里,丹雁楠站在敞开的窗户前,望着街上熙来攘往的人群默默地出了会儿神。
刚刚侍墨回禀‘冥’已自丐帮发来飞鸽传书,据他查获‘云’已被丐帮杀死,尸骨已毁,再无证可查了。而丐帮帮主南宫洪也身负重伤目前生死未明,被其子南宫流月带入密室目前正处于闭关之中。
正处于闭关之中……哼,丹雁楠冷冷地笑了。恐怕那闭关早已经结束了吧。南宫流月,今日中午他竟胆大到青天白日来刺杀他,真真是不将王法看在眼里,他以为他这个国西厂西主是个外表好看的绣花枕头吗?可恶的丐帮!
冥也一样,每次做事总是拖拖拉拉,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要不是看在他国西厂杀手实力排名第一的份上,他早就将他做掉了,留着他白白的碍眼。可惜了云,一根杀手的好苗子。
‘啪’!丹雁楠手里的纸扇折成了两段,他垂眼扫了下那纸扇的前端还挂着一丝干枯的血渍,是那个小乞儿的血渍。
那个小乞儿……丹雁楠危险地眯了眯眼,心里一阵烦躁,他不耐烦地将纸扇顺手扔出了窗外,立刻街道上响起了一声杀猪般的尖利嚎叫,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被扎破了脑袋。
丹雁楠砰地关上了窗扇,烦躁地在房间里走了两圈。偌大的贵宾寝室里到处飘着一股安神香的清凉气味,明明是让人安神的,可此时丹雁楠闻着心里更烦了起来。他猛跨了两大步一伸手将厅堂与卧室间垂梁栏上挂的金丝纱的帷幔狠狠地扯了下来,飞快地在手里团成一团照着门口就拽了过去,砰地一声那雕花的精致木门被砸得晃了两晃。
丹雁楠一转身,一脚踢飞了熏炉,打磨光亮的铜制熏炉立刻在空中四分五裂霹雳磅啷地落向四面八方。香料还燃着那炭火星子四散飞溅,火红的牛皮地毯立刻被烫得面目全非。
丹雁楠看也不看一眼,紧接着又踢翻了桌子摔碎了椅子……自从刘若白嫁给了太子后,这样的情况不知道在王府里上演了多少次。每当宫里又传出有关刘若白与太子如何如何恩爱如何如何讨得了父皇欢心这类消息时,丹雁楠都无法控制地嫉妒到发狂。
他好恨,他恨太子,明明能力不如他,明明才学也不如他,凭什么他才是帝业的接班人?他觉得不公,明明他比他更爱她更懂她更珍惜她,凭什么她嫁得人不是他?!
所以,他亲手毁了这一切。本以为让出了江山能得到她,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她竟然选择死也不肯多给他一个字,那个狠心的女人!
丹雁楠发泄够了,颓然地躺倒在宽大华丽的拔步床上,他扫了眼一片狼藉的地面将视线又调回到床顶雕刻繁卉的纹路上。自从刘若白死后,他已经许久没有这般发泄了,这个世上似乎只有那个女人能让他如此这般的疯狂,如此这般的不姑息自己。
刘若白,我丹雁楠上辈子欠你的么?欠你的么,欠你的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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