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幅画说起来算是陌生又熟悉,在见到鹿姚那疯婆子前,她曾经在破旧的姚窕阁里见过那幅画,虽然当时没看清画上是何人,但是却像在她心里扎了刺。
当她对晟叔提起的时候,晟叔明显有些支支吾吾,她疑惑下又问去,晟叔却叹了口气,告诉她,那幅画是鬼君褚离生前所作,曾经满满的堆了一屋子,可是后来都被鬼后毁碎,这也是自那日起引起他们夫妻二人反目成仇的导火索。
倒也不是全毁,还留下了两幅,一幅就是在姚窕阁阿萌见到的那个,因为鹿姚想时时刻刻记住那画中人的面貌,并发毒誓势不两立。
而另一幅,则是褚离在自己历天劫前保存在他这里,总以为以后还会再见,只可惜,世事无常。
阿萌问晟叔道,“两幅画是一样的吗?”
晟叔答道,“是的,不止那两幅,鬼君画的所有都是一个样子。”
阿萌好奇更甚,求着晟叔给她看,晟叔犹豫再三,最终拧不过她,拿出了那幅画。
他拿出了深藏在上了锁的箱子里的那幅画,被白布卷了一圈又一圈,待到完全展现在阿萌面前时,她听到心里一裂的声音。
她前世的记忆里,她是褚离的红颜知己,还是……最爱的人。
不管他身边环绕多少沉鱼落雁,不管他和多少女人暧昧不清,褚离却亲口对她说,阿萌,你是我心底最爱的那个。
这就是她的记忆。
可是这画上的人一个是褚离,另一个人虽是女人,却不是她。
螓首蛾眉,人淡如菊,怎么会是她?
她突然想到落荒泽海底受鹿姚之苦时,她曾凄厉喊道,如今你那个相好我找不到,我就杀了你这个相好,以解我心头之恨。
那这画上的人就是褚离的那个相好?
原来,其实褚离说的是,她只是他心底最爱的那个……之一吧。
“为何鬼君会画那么多一模一样的画?”她记得当时自己向晟叔提出了这样的疑问。
晟叔掩了一抹痛色,回她道,“因为这是纪念他与这位姑娘成亲时所作。”
嗯,他们成亲了,她是除了鹿姚之外,褚离的另一个妻子,那她呢?有生之年,她只是他身边的一个小跟班,小玩物,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那么一个小工具,因为她为他怀上了阿念。
可是他却从未碰过她,她即使生阿念时,也是处子之身。
多么可笑。
可是她知道这件事她心甘情愿,因为是他亲口所求,她无法不答应。
她以为只要她恢复了记忆,就可以想起种种恩怨,一切的一切,可是没有,想起了褚离,想起了阿念的身世外,她似乎让自己更加的迷糊,晕眩,就像从一个火坑,又跳进了另一个冰山。
唯一清楚的是,阿念是她所生,是她前世今生唯一的亲人。
看来剩下的,只能她自己去探,去究,去找。
阿萌胡思乱想了一阵,越发的精神,睡不着,可是头疼的厉害,窗外夜深,看来她只能叨扰晟叔一下,去拿一味安神的药。
随意的披了一件外套,往晟叔的医馆走去,本以为他必定熟睡,谁知屋内却亮了一盏昏暗的烛火,也隐隐约约有压抑的哭声。
她走到门口却没进屋,也不用刻意,她听见了晟叔苍老黯然的泣声,“主子,答应你的两件事我都没给你办好,云儿姑娘失踪了,阿萌姑娘我也没替你照顾好,让她受了不少的苦,鬼后那妖婆未死,阿萌姑娘处境堪忧,我只能尽我所能去护她,你若魂灵有知,也保佑这个好姑娘吧。”
“你瞧,我又说了傻话,你但凡有一点儿魂灵,如今天上人间,也不至于现在这个光景了。”
阿萌紧了紧身上的外套,转身回自己的房间,看来,今夜注定无眠。
同样失眠的,还有小舞。
她从睁眼起,就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儿。
她记得从云山回来后,她急着去找焱宸解释,却被阿萌拦住,说了一些前世的事情,知晓了一些秘密,然后呢?自己就睡着了?
不对,一定是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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