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云川相隔甚远的都城,已连着几日绵绵细雨。
寒风刺骨,钻进鼻腔直透人心。
红墙下泥水轻溅,宫人疾行的步子穿过九重深宫的明黄瓦,白石梯,最后悄声落在宣政殿外。
天光散发着苍白的寒意,宫人跪在殿外奉上一封书信,低垂着头:“颍川来信,还请禀报皇上。”
此时早朝未散,理应不该去叨扰,但前日御前公公传了皇上的话说若有颍川来信,需立即上报。
小黄门不敢耽误,急忙向内通传。
片刻后木门响动,殿门被打开。
御前公公周顺出来接过信,轻看一眼,信封上镶了金丝龙印,这是专给帝王的奏信。
他托着信经过一众朝臣,中史大人郑沧垂眼,瞥见了信边的一角金印,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隐在朝臣中。
周顺走到御案边,小声开口:“皇上,是颍川郑国公府来信。”
宁呈安轻轻点头,并未作声,而是接着问工部尚书:“冯伦,你继续说。”
“回皇上,方才说到今年天势极寒无雪,来年恐有大旱。俗话说‘无雪乃荒年’。臣以为,应当在年初时将赈灾的银子预备出来,以免不时之需。”
“冯大人,这才冬月,论之尚早吧?此时就预备出灾银,难保不被有心之人拿去私用了。”
说这话的是掌管国库的禄正司司正,徐闻才。
冯伦回答:“徐大人这话意思是,我会将禄正司的银子昧了去?”
“冯大人慎言,这是朝廷的银子,可不是禄正司的银子。”
说完他对着冯伦轻哼一声,转身仰起头望着宝座,说:“陛下,如今各地战事未了,军饷已吃紧。臣以为灾银之事还需等入夏后,看天势而定。”
紧接着冯伦也说:“陛下,若等灾情来时再议,恐怕百姓已颗粒无收,还请陛下念及百姓,早做筹谋也并无弊处。”
宁呈安看这才抬眼,悠悠开口道:“你这话,若朕不允岂不是置民生于不顾?”
冯伦闻言急忙跪下,惶恐解释:“臣并非此意。陛下为民尽心竭力,怎会至于不顾。”
“起来吧。”
宁呈安拿了金帛卷轴铺开在御案上,若有所思地开口:“朕觉得,冯大人所言有理。百姓乃是国之基石,各地备些银子,若真有灾情了也可及时处理。只是如何备?备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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