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乐走进院子,只见一位穿着体面,与夏瑜有着三分相似的中年男人正在与夏瑜谈话,这应当便是将要出卖夏瑜革命党身份的夏三爷了。
夏三爷背对着大门,并未见到有人进来,继续对夏瑜问道“瑜儿,你这次回来多久啊,可还要外出?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与你娘有多担心你。”
“前日刚回,此次回家应当会住些时日,正想着这两日把家中收拾妥当,便上门拜访您呢。”夏瑜淡淡的回道,接着看见杨乐进来,面露喜色,向夏三爷拱拱手,道“三舅,我朋友来寻我还有些要紧的事,您在家稍坐,我忙完了再回。”说着便向杨乐迎上来。
“好好好,你且去忙吧,刚好我找你娘还有些事情商量。”夏三爷回头摆了摆手,看到杨乐,还对着杨乐笑着点了点头。
夏瑜走上前,向杨乐使了个眼色,杨乐向夏三爷拱拱手,两人急忙出了门,走到巷子里,夏瑜说道“今日家中不便,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说吧?”,杨乐点点头,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就走到了一处茶馆。
茶馆不大,摆了有七八张桌子,已经零零散散坐了几个人,在喝茶聊天,柜台里边坐着个瘦小的孩子眼睛直直的在发呆,不时的还咳两声,掌柜是个中年汉子,衣着破旧,提着水壶来回添水,时不时与客人谈笑两句。
“掌柜,上一壶茶水,再来一碟小食。”夏瑜进门喊到,然后与杨乐走到最里面僻静的桌子边坐下。
“好嘞!马上!”掌柜应了一声,马上拎了一壶热茶,端了一盘青橄榄摆在桌上后,便又去招呼别的客人。
“杨兄,上次你说想要加入我们复兴会,可是认真的?”两人坐定后,夏瑜四周看了看,给杨乐倒了杯茶,边推过去边低声问道。
“真心实意!”杨乐坚定的回到,接过茶杯,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以表谢意。
“好!我复兴会除了文字宣传外,更以暗杀和暴动为主要革命手段,入会需交投名状。”夏瑜难免有些激动,继续强压着声音说道。
“夏兄,这投名状何解?”杨乐奇道,他入会的的主要目的还是想要和夏瑜走得近些,不然以革命党的身份和革命宗旨,不知道啥时候就得被砍头。反正夏瑜要是出了事,杨乐再也回不去,在这地方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夏瑜再次看了看四周,喝了口茶水,沉沉的道“暗杀一名清廷的鹰犬走狗,或者做成一件大事!”
杨乐虽然心里有所准备,但是对于夏瑜神色里的杀气还是闻之一悚,想来这个看似文弱的书生,双手也是沾染过鲜血的了。
“夏兄,实不相瞒,我连只鸡都没杀过,杀人这事得从长计议。”杨乐为难道。
“不妨事,我既然荐你入会,定会帮你的,这些天我还在物色目标,待安排好了再与你一道,你且不必着急。”夏瑜神色轻松的回道。
两人对此事便不再讨论,继而开始聊些夏瑜在外游学的见闻,夏瑜也开始问及杨乐的情况。
杨乐对此提前就编了一套说辞,说自己早些年也是在外读书,后来还去过欧洲学习,因为家中世代为官,自从萌生革命想法后,便剃发以明志,与家里断了联系,改名易姓不再与家中有任何牵绊,故此多的也不便再说。
说话间,忽听得外面一阵敲锣诵经的声音,两人往外一看,一队穿着白衣白裤的人正在街上游行,或举着幡子,或敲着木鱼,有人念经,有人一边散发传单、符纸,一边高喊“白莲下凡,万民翻身!”,路上行人见了,纷纷避让,但也有不少人接了符纸塞入怀中。
两人正暗暗称奇,白莲教竟如此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传教。这时街的另一边奔来一队官兵,为首的是一位年轻武官,骑着马也不管路上行人,举着一把长刀就直冲冲的往白莲教游行的队伍里袭来。
眨眼的功夫,为首的武官就奔至了队伍跟前,后面的士兵一时还未跟上,离了还有四五十米,游行队伍看到武官驾马冲来,有些慌乱,前面的往后挤,后面的不知何事,被前面的人带倒一片,一时间街上乱作一团。
只见那年轻武官不管不顾,一提缰绳,驾马跳入白莲教众群中,持刀左劈右砍,身下的马匹也四蹄乱踩,顿时惨叫声、呼喝声响作一片,人群四散奔逃,一些行人跑进茶馆,躲在门后探着头往外看。
突然,白莲教众中传来一声爆喝,“狗官!休得伤我教众!”,只见一名身着白衣白袍,头戴白冠的大汉,双眼赤红,手持一杆长棍,怒冲而出,棍头一挑打在年轻武官刀面上,打得长刀一偏,救下一名教众。
紧接着大汉棍头一扫,直冲着武官的腰眼戳去,武官收刀一拨,翻身一跃,从另一边跳下马,刀短棍长,此间马匹不能快奔,在马上对敌闪躲不便,武官飞身下马后就地一滚,顺势劈断一名躲闪不及的教众小腿,直把大汉看得目呲欲裂,大喝连连。
大汉持着棍子怒喝上前,抖开了棍花往前快速的戳刺,直把长棍使出了长枪的感觉,武官连躲带让,借着旁边的教众辗转腾挪,躲闪间还不断的左劈右砍,直把大汉急的乱叫“狗官!你冲我来啊!”。
这一会儿功夫,武官后面的兵丁们就赶到了,但看到一地惨叫连连的教众,还有正在刀来棍往的两人,只是围着不敢上前。
路中间的教众跑的跑,倒的倒,街面上武官持刀站定,那大汉持着棍子气喘如牛,但面上却不见淌汗,大汉突然大喝一声,两步上前,使出一招横扫千军,年轻武官不闪不避,后腿一蹬,蹬得地面尘土飞扬,冲着大汉面门长刀直刺,大汉长棍收之不及,只能拧头侧摆,顺势扭腰,棍随身走,躲闪开来。
但是一招慢,招招慢,加之一寸短一寸险,被武官近了身,只见刀光如笼,连劈带削,突然一声惨叫,大汉左手四指被齐刷刷的削断,长棍也被刀背一挑,落在一旁。
武官刀收入鞘,对旁边围着的兵丁们呼喝到“把他们押回去好生看管。”说着便自顾的走向一边的马匹。
“狗官,你杀我教众,逆天而行,必会遭报应的!”大汉捂着手,对着武官喊道。
年轻武官听得顿了一下,淡淡的道“尔等惑乱众生,罪大恶极,而你一身本领,不思忠君报国,更是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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