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道长客气了。”书辞转过眼来,有礼道,“这几日还要有劳你照顾晏寻,等得了空,我再来看他。”
&esp;&esp;“言姑娘尽管放心,贫道保证不出七日,他必能痊愈。”
&esp;&esp;这道士满嘴跑马,书辞其实也只是半信半疑,死马当活马医而已,她又道了声谢,临走时想起来,“对了,还未请教道长的名号……”
&esp;&esp;老道顿了片刻,意味深长地捏着他的山羊胡,“贫道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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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忙了一天再加上失血,回城的路上,书辞便在马车的摇晃中靠着沈怿肩头睡熟了,因怕她碰到伤处,沈怿只能将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握住,尽量减少颠簸。
&esp;&esp;想着等到了府里,得让管事炖点党参乌鸡枸杞汤之类的来给她补补血。
&esp;&esp;临近正午时,车在后门停下,沈怿抱了书辞前去休息,才刚把她安顿好,高远忽而从回廊上疾步走来,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什么。
&esp;&esp;他神色变了变,很快又恢复如常,只说知道了,随后抬脚往里暖阁去。
&esp;&esp;今天的天气不算好,室内没有掌灯,显得有些昏暗,沈怿一进门,就瞧见了站在窗边的那个黑衣人,一大件斗篷严丝合缝地罩在身上,把自己裹了个密不透风。
&esp;&esp;他感到可笑,款步走到桌边,“知道夜行衣为什么是黑色的吗?”
&esp;&esp;对方约摸没注意有人在身后,乍然听他说话不免吓了一跳。
&esp;&esp;沈怿不紧不慢地提起茶壶倒水,“因为黑色能与夜色融为一体,不易被人发觉。”他喝了一口,冲他微微点头,“所以,你大白天的穿黑衣,是准备敲锣打鼓地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很可疑?”
&esp;&esp;黑衣人将兜帽放下,唇边含了抹歉疚的淡笑,“我在这方面的确不及你经验丰富,不过,至少也遮住脸了,聊胜于无。”
&esp;&esp;“说吧。”沈怿在玫瑰椅上落座,手捏着茶杯,也颔首让他坐,“你来找我,又有什么事?”
&esp;&esp;黑衣人闻言敛去笑意,开口直截了当地就问:“你想杀肖云和?”
&esp;&esp;沈怿轻笑了声,喝着茶并未言语——大概是认为他这个问题不值得回答。
&esp;&esp;“昨日听说他府上出现了刺客……是你做的?这样未免太打草惊蛇了。”
&esp;&esp;他不以为然:“你不觉得,眼下以这个身份与我讲这些,很好笑么?你同他合作,好处得了一大堆,这会儿又想窝里反?”
&esp;&esp;“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那人正色道,“我不是说会助你重掌兵权的么?现在就有个很好的机会。”
&esp;&esp;他听得漫不经心,像是没往心里去。
&esp;&esp;黑衣人倒也不恼,耐着性子解释:“要除掉肖云和简单,不过是一刀子的事。可你就这样杀了他,除了逞一时快,没有任何的好处。何况他在朝廷里党羽众多,你杀得完吗?”
&esp;&esp;“眼下沈皓对你缺的是信任,肖云和突然不明不白的死了,任谁都会怀疑到你的身上,到时别说是兵权,官复原职都很困难。”
&esp;&esp;这些显而易见的事,不必他提醒也明白。
&esp;&esp;沈怿吃着茶,不置可否。
&esp;&esp;“事情要做到滴水不漏,最高明的办法,就是借刀杀人。”黑衣人慢慢道,“你倒不如让沈皓自己吃点苦头。唯有生死之间,他才能明白,谁更可信。”
&esp;&esp;他终于放下茶杯,淡淡道:“可我凭什么信你?”
&esp;&esp;“我们才是一路人。”
&esp;&esp;他顿了片刻,像是刻意卖关子,“你不是想知道肖云和的真实身份么?我可以告诉你。”
&esp;&esp;沈怿执杯的手蓦地收紧,将信将疑地望着他:“你知道?”
&esp;&esp;“这个消息就当作是我的诚意了。”黑衣人与他对视,“我能明确告诉你,他确实是平阳公主的心腹,曾经以易容术名扬天下的裴尧希。”
&esp;&esp;还道是什么惊天大秘密,沈怿听后不屑的笑出声:“这一点我已经证实过了,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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