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天长,山腰落日,雁背斜阳。
青衣少女与白衣乌发青年并肩而行,地上成双人影似有若无触碰一处。
姜藏月清冷眼眸看向身侧之人。
青年笑起来时总是温柔动人,斜阳将他雪衣渡上昏黄天光,便如诗中有言,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殿下今日之事轻率了。”
姜藏月直接说了出来,既是合作关系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并不轻率。”纪宴霄弯起眼睫笑道:“师父觉得我做得不好?”
也不知为何,他将师父两个字咬得稍有些重。
姜藏月淡淡看着前方宫道:“如此一来安乐殿和柔妃就明着站在了对立面。”
纪宴霄听了这话沉默了许久,随后忽然又笑了,更是温柔。
“这样么?”
“那师父是觉得此事我不必插手?”
姜藏月走在他身侧,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
“殿下自有殿下的事情要做。”
纪宴霄扬唇笑了下:“我们不是合作关系么?”
“五公主这般算计,自当是一报还一报。”
他潋滟的凤眸在天光下投出摇曳的碎金,唇畔的笑容也意味不明,却莫名透露出一种他很好说话的错觉。
“师父与我一般,是算计之人也是弑杀之人。”
姜藏月抬眸。
青年站在她身前一步之距,轻轻叹息一声,似是在挑明,可语气又是那么温柔。
“一个凭借恨意活着的人,用这般手段对付人,自觉是舒服的。”
“说来前几日汴京码头失踪了一个搬货的人,师父可知晓?”
“他接了一两银子差事儿后不知所踪。”
“不知。”
纪宴霄看着神情淡薄的青衣少女,继而轻笑一声不再提及。
另外高显那双眼当年就该挖了,可他总不能坏了她的事,那便再忍忍。
至于五公主,来日方长慢慢折磨,人才能长了记性。
庭芜自和喜宫追出来的时候,恰巧见着二人之间波诡云谲的情景,他顿时有些叫苦不迭。
怎么殿下总是会和姜姑娘搞到针锋相对的地步。
瞧着姜藏月走远了,庭芜跟在纪宴霄边上嘀嘀咕咕:“这五公主真不是个好东西,一门心思就想着把罪名往姜姑娘头上安,也不知在图些什么,这会子柔妃娘娘宫里可是闹了个人仰马翻。”
好家伙,都想要息事宁人可偏偏皇后娘娘也知道了。
当然柔妃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听闻当时差点没晕过去。
庭芜还在心中腹诽着,纪宴霄问:“银钱可凑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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