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福全没固定月银,受伤在家休养一文钱没有,只不过霍锦成给镇君打过招呼,他伤愈后依旧还是可以在镇上当捕快,并给了田氏二两银子当家用。
但田氏心里还是发愁,担心人走茶凉,十天半月后的事谁说得准呢,故而当简宁跟她说起想雇她帮着酿酒,每日按一百八十文结算工钱时,她激动得一把抓住简宁的手,未语泪先流。
“我的好妹子,你让我说啥好,当年我不过顺手帮过你几把。也没帮你什么大忙,就捎带手洗过几件衣裳,我可真没图你回报啊!”
“咱们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能不知道田姐姐是个啥样人吗?今天的事你别放心上,我是真缺人手,还得再雇一个手脚麻利的人呢。以往除了田姐姐我也不大和其他人来往,田姐姐可有推荐的人选?”
“有有有!”田氏连说三个有,她推荐了常氏。常氏男人是个痨病壳子,又有五个儿女,家中日子比谁都过得艰难。
好在常氏能干,家中田地卖了给男人看病抓药了,她就自己在屋前屋后开荒种菜,每天天不亮挑去镇上卖,卖了钱换回粮食这才勉强维持住一家人的生计。
“我熬好药就去跟她说,她一准愿意,这事包在我身上。”田氏拍着胸脯打包票道。
简宁和丁有田走后,她把熬好的药端去房里,跟马福全提起这事,一个劲儿的夸简宁。
马福全喝着药,眼里满是笑意,喝完她伸手接碗时,他说道:“善有善报,娘子一向心善,她也是……”
“你叫我啥?”田氏打断他道。
“娘子啊!”古人不都这么叫的吗?他平时基本不看电视,还是简宁值班看电视时他路过值班室,偶尔瞄过几眼,电视里古人都是这么叫的,为必叫错了?
田氏嫁给马福全十几年,今儿还是头回听他唤自己娘子,从前没孩子的时候,他不得不叫她时都是称她为屋里的,有了孩子,他叫她孩他娘,或叫她麦儿娘。
庄户人家都是这么喊的,只有丁有田喜欢喊简氏娘子,但他到底是念过几年学堂的人。以前她听丁有田这么喊简氏,还暗羡慕过来着,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听到马福全这样叫自己。
没想到,这人从死门关打个转,性情倒变了,知道体贴关心人了。
马福全看她神态扭捏起来,脸都羞红了,便知道自己没叫错。他醒来第一眼看到田氏心里暗惊,不为别的,只为田氏和他前世乡下的妻子生得一模一样。
武言旭是个吃百家饭长大的孤儿,本姓也姓马,叫马鸣,和马福全一样都是不苟言笑的人。他父母在他两岁多时双双因车祸过世,他七岁那年被村里一户姓武的人家收养,改名换姓为武言旭。
武家只有两个女儿,收养他后全家供他念书,唯一要求是让他娶自家的大女儿武娟。他考上警校参加工作的头一年,返乡和武娟领了结婚证,在武娟生下孩子后他只回过一次家,此后再没回过,但每月工资大部分都如数寄回了家。
特警队很多人不知道他已婚,包括简宁。他从不跟人提及自己的妻女,武娟也很少给他打电话,偶尔打电话来除了叮嘱他注意身体,告诉他女儿如何如何之外,再没其他话可讲。
那天跌落山崖,他突然想到了家中的妻女,他是个合格的特警,却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心中不无遗憾。醒来看到田氏,明白自己的生命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得到延续后,他已决定弥补上一世对家庭的亏欠。
看田氏神情明显喜欢自己叫她娘子,他不妨多叫叫,于是他又叫了,还一本正经的,“娘子,晚饭做红烧肉吧,等我好了,我去山上打猎,以后咱家不会缺肉吃的。做一大锅,一会大舅哥他们来了好好招待他们,让孩子们也吃顿饱的。”
说到打猎,马福全想起XL,也不知道下回还会不会出现。
田氏听他又叫自己娘子,脸更红了,含笑剜他一眼,嘴里说了句,“看撑不死你们!”
说完,脚步轻快地带上房门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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