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人马互相商定好条件,对天盟誓,签下生死状之后,对战正式开始。两庄十三门的人为这第一阵犹豫不决,最后那开山员外罗顺主动请缨,拿了大斧,大步走到圈中,报了姓名。
青云寨好像根本没有商量似得,里面走出一个人,穿着一身破烂短衣,瘦小的跟猴子一般,手里拿着两把护手钺,上前施礼道:“在下山狸子韩锦,领教了。”
罗顺一摆手道:“请。”
两人摆好架势,那韩锦真的就像一只狸猫,从容而不失谨慎的一步步上前,罗顺挥大斧试探着攻了一下,韩锦头轻轻一摆,刚好躲了过去,双手也不护身,继续向前探。罗顺又一次削了两斧头,结果还是被韩锦轻描淡写的躲开来。这一下,青云寨的不断叫好,而两庄十三门的人心里则沉了下来。
罗顺突然一声大喝,身体猛一冲,斧子横着就扫了过去,韩锦则脚点地向后跃出,躲开这一斧,罗顺斧子一劈空,立刻又向前送,韩锦半空中一缩心口,又正避开,斧尖刚好碰到胸前衣角,罗顺又斧子向下扫过去,韩锦又把左腿一收,这一斧也落了空。就这样,在半空中韩锦就连变了两招,连躲三斧,这等身法,确实非同常人。
那边罗顺的心也沉了下来,但一想自己的斧子势大力沉,他纵使灵巧,只要有一斧没躲开,就是伤筋动骨,于是双手斧子轮起花来,一步步向韩锦逼近。韩锦则左右转圈跳着,总是恰到好处的避开,瞅准机会,手中持钺往罗顺肩膀上一拍,罗顺的肩头顿时破了一块皮。
就这样,那韩锦就如同猫戏老鼠一般,左右闪避,时不时的手中钺往前一点,罗顺的身上就多一道口子。罗顺也沉住了气,两人陷入了互相对峙的境地,都是虚晃一下就立即收招。
韩锦看他迟迟不动,瞅准个机会,猛地飞身上千,手中钺连攻了三下,两下打在罗顺的额头上,罗顺用斧头没挡住,斧尾一扫,韩锦把腿抬起一顶,借着这力道又向后飞出一丈。
罗顺忙里偷闲的在额头上一擦,抹去血迹,韩锦不让他反应过来,又冲了上去,两只钺如同闪电一般的连着拍过来,韩锦一只大斧抡起来守着,但十招也只能挡下一两招。韩锦脚下还不闲着,身子绕罗顺转圈,很快罗顺的背上也挂了十几条彩。罗顺忍无可忍,大斧以同归于尽的架势扫了过去,然而这次韩锦没躲,身子前冲,手中钺飞快的点了三下斧柄,正把罗顺握斧的手指剁下了两三根。
罗顺强忍着没叫出来,然而斧子已经脱手,韩锦又两钺砍断了他双臂的肌腱,笑道:“罗顺,今日就给你封个平顶候吧。”说罢双钺猛地一挥,罗顺的脑壳被齐刷刷砍下,花白的脑浆撒了出来。
韩锦一脚把罗顺踹开,退了回去。青云寨哄的一声炸了锅,纷纷喝彩。那边,两庄十三门的人士气却是大损,以前众人也知青云寨高手甚多,然而今日才知居然到了这种程度。一时间众人只是呆呆的看着罗顺的弟子上前去收尸,直到青云寨里面又有一人走出来,道:“下一阵是我,你们谁来出阵?”
这声音非常嘶哑难听,说这话的人是个矮胖子,秃了顶,没有胡须,脖子短的几乎看不见,而且比脑袋还粗了一圈。这人的一双手,小指下的手掌肿的如同馒头一般,一看就是掌上功夫了得。
这时两庄十三门中走出一人,朗声道:“阿弥陀佛,贫僧不才,愿意担当这一阵。”说话的正是铁掌罗汉释相。
那人皮笑肉不笑的道:“释相大师,早就想讨教掌法了。”
释相双手合十道:“想必是哑叟武山鬼武施主,请赐教。”
两人均左手向前,拉开步子,慢慢靠近,等两人双掌一触,这两个静如山岳的大汉顿时爆,四双掌交错,眨眼间就碰了十几掌,声音如同一阵擂鼓。这武山鬼练的一身锤金掌的功夫,和释相的铁砂掌同出一路,所以如今两人真的是硬碰硬,就看谁能抗过谁了。
两人就好像约好一般,每十几掌就算一个回合,互相分开,然后继续。释相身高臂长,有两掌打到了那武山鬼的头上,出了吓人的爆响,释相这掌力足可以碎石裂碑,但那武山鬼居然毫无损的样子,硬扛下来,凑得近前,双掌闪电般打了释相五六下,释相也如同山岳一般不可撼动。看来这两人的横练功夫也是极其了得,直看的下面人不断叫好。
这“十几通鼓”擂下来,两人脸上都有倦色,刚才互相催尽十成功力,这两位虽然脸上还算镇定,然而实际上都到了接近油尽灯枯的地步。最后两人不约而同的退后几步,然后武山鬼挺起掌,如同奔牛一般的冲了上去,释相和尚则丝毫未动,等到双方一接近,顿时两人各出一掌,只听碰的一声巨响,释相和尚被打的倒退两步,栽倒在地。
青云寨的人还来不及叫好,就现武山鬼的头看着不对,只见那颗脑袋歪了一个诡异的角度,接着武山鬼的身子晃了两晃,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头还随着身子的倒下,摆了两摆。
而另一边,释相和尚则捂着肚子,挣扎着坐了起来,哇的喷出一口献血,然后回头看了看,现自己并没有跳出圈子,放了心,接着盘腿打坐,缓了两口气,对那武山鬼的尸体双手合十,口诵“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这一下轮到两庄十三门的人欢呼,有几个小和尚扶着释相下了场。那安乐庄的吴庄主提着混铁棍走上台,朗声道:“钟离寨主,在下可否选一个对手?”
钟离英冷笑一声,道:“吴庄主,这武功高低,可不好看外表。”
吴庄主笑了一声,翻掌对着杨继昌,道:“这位杨英雄,听说是招财堂的骑军长,想必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吧。”
原来这青云寨,在石恶创寨之时,负责劫掠守寨的,只有招财堂一堂。而自从钟离英掌管山寨,山寨开始四处进取,于是便四处劫掠马匹,组建了以骑军组成的进宝堂。然而这两堂一直不和,到了去年,甚至差点互动刀兵。如此一来两方断难共事,于是以全员步军的招财堂也设了一支骑队,而进宝堂也相应的设了一支步军队。这杨继昌,原本是招财堂堂主杨开的得力副手,武艺也仅次于杨开,是青云寨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如今这吴庄主点名要与他战,实在也是需要十足勇气。
杨继昌听了这话,忙纵马上前,大叫道:“好,老子手正痒呢。”往旁白看一眼,钟离英没有反对,便下了马,大步踏到圈内。
吴庄主也缓步走向圈中,手中长棍舞了几个花,杨继昌也是把手中长枪一挺,两人也不多说,上前就战了起来。
吴庄主看对方的枪长,也不后退闪避,反而更加冲前,杨继昌不得已一枪扎上去,结果被棍势拨开,吴庄主趁机棍子一扫,正打向杨继昌那握枪的手,杨继昌只有把枪一横,那铁棍砸在枪杆上,把杨继昌打退了两步。
这时候在下面,年轻的沙庄主有些看不下去了,这仁义庄和安乐庄,表面上是站在一起的,但其实两庄明争暗斗,互相打压已经很长时间了,以前自己父亲尚在,还能和安乐庄的吴庄主抗衡,如今他年纪轻轻就继了位,面对安乐庄的步步紧逼,已经是力不从心。如今才现,这个吴庄主的武功居然如此之高,这样一来,自己庄说话的余地更少了。
杨继昌把枪一挺,枪尖忽上忽下,直向吴庄主的上下三路刺去,吴庄主一根铁棍舞的像风车一样,把这些枪招尽数挡开,然而最终还是露了几下,身子上被扎了几处伤口,还好都是皮肉伤。吴庄主见那枪向下扎来,脚一点地,身子飞起,半空中转了两圈,就要借势把棍劈下。杨继昌见状,面露喜色,一枪就扎了过去,人在半空根本无法闪避,这一枪基本上肯定得刺中了。
哪想那吴庄主,在半空中依然极其敏锐,两手一松,扔开棍子,伸手就夺住了枪头,身子又向后转,手顺势一拉,杨继昌没想到这一手,枪收的太慢,又被这一夺,枪差点就脱了手,还好抓住了枪尾,吴庄主身子着地,猛地一转,把杨继昌带出好几步,只听啪的一声,枪尾断了开来,原来杨继昌这长枪刚才用枪尾硬接了潘家一位高手的大刀,有了裂口,这一下枪就从裂口断了开来。
杨继昌反应极快,忙定住身形,抢上一步,抓住前半截枪,使出浑身力气往后一躲,终于把枪躲了回来,自己也摔得一趴。吴庄主忙回身捡起自己铁棍,又摆起架势。
这一下,那杨继昌的长枪也短了一截,眼看和吴庄主的铁棍差不多长了。吴庄主也冲了上去,一跟铁棍时而画圈,时而上下拍打,杨继昌败象尽显,不到十几招,手便被棍子点到,长枪脱手,吴庄主又把棍子一扫,把杨继昌打出圈外,倒地不起。
吴庄主看杨继昌已经被打出圈外,于是收了棍子,施礼道:“承让了。”那杨继昌受了如此一棍,居然又爬了起来,上前又要战,被旁观的人点醒,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输了,一气之下,大吐一口血,晕了过去。
吴庄主一脸得意的回到自己一方,顺便用眼睛瞟了一下沙庄主,心想这次的行险看来确实是值了,赢了一阵不说,自己挑战的是对方顶尖高手,也是大露了一番脸,而且以后在仁义庄面前,腰杆就更硬了,这样下去,迟早这两庄十三门,就要变成一庄十四门,那仁义庄只能向自己称臣了。
那沙庄主年轻的脸绷得紧紧的,大步走上前,施礼道:“下一阵便是在下,在下也想效吴庄主,点一人来战。”
钟离英冷笑一声道:“今天就让你们占个便宜,随你点吧。”
沙庄主用手一指钟离英道:“就是钟离寨主你。”这话一出,两方的人马都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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