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三位风华绝代的少女,伴随着三个经验丰富的奶嬷嬷与一众俏丽丫鬟,如同繁星捧月般踏入了房间。领头的女子,肌肤如凝脂般细腻,身材恰到好处,双腮似新剥荔枝,鼻梁挺拔如鹅脂滑腻,她那柔和而沉默的气质,宛如春日暖阳,让人不自觉地感到亲近。紧随其后的,是一位身姿窈窕的女子,她的肩膀若隐若现,细腰婉约,身材高挑,脸型犹如完美的鸭蛋,眼眸璀璨生辉,眉毛修长如远山横黛,她的神采飞扬与独特的文雅气质令人一见倾心,仿佛能忘却尘世的喧嚣。而最后的一位少女,身材尚显得稚嫩,容颜带着些许青涩之态。她们三人头戴同样的珠宝,身着相似的华美裙袄,宛若三朵并蒂花儿,竞相绽放。
黛玉见状,迅速起身迎接,礼貌地行了个礼,互相交换了一番问候后,方才各自安坐归位。丫鬟们轻巧地奉上香气袅袅的茶水。谈话间,不免提及了黛玉母亲病重的种种经过:从最初的不安病症,到寻医问药,再至最后的送别与发丧,话题沉重而哀伤。
贾母不禁悲从中来,声音哽咽:“在这世上,我所疼爱的唯有你的母亲,如今她却突然离我而去,连最后一面也未能见到。今日见到你,我的心怎能不感到撕心裂肺的痛楚!”说罢,将黛玉紧紧搂入怀中,再次泣不成声。周围的人连忙轻声安慰,细心劝解,这才使贾母的悲伤稍稍平息。
众人见黛玉虽然年纪轻轻,却已经透露出一种超越年龄的高雅。她的言谈举止中流露出不俗的气质,而那似乎弱不禁风的身影,却带着一种天生的、无法仿效的飘逸与风度。这样的她,明眼人一看便知,定是有着某种疾病。
于是他们问:“你平日里都在服用些什么药物呢?为何不赶紧好好治疗?”黛玉轻描淡写地回答:“自我记事起,我的饮食就伴随着药味,至今未曾间断。我父母请过无数名医,尝试了各种药方,但都没有效果。”
她接着回忆起了一个颇为古怪的往事:“在我三岁那年,有个癞头和尚来找我,他提出要将我带去出家。我的父母当然不肯,于是他又预言说:‘如果你们真的舍不得这个孩子,那么恐怕她这一生的病痛是好不了的。除非,从今以后,她能避免听到任何哭声;除了父母之外,不再与任何外姓的亲友见面,这样或许能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这些话听起来疯癫而又荒谬,最终没有人采纳他的建议。而现在,我还是继续服用着人参养荣丸。”
听完这番话,贾母不由得露出了深深的同情:“真是巧了,我这里也正备着丸药呢。我会让他们多准备一份,专为你配制的。”这样的话语,不仅是对黛玉的关怀,更是对她命运的无声慰藉。
正当一语未了之际,忽听得后院传来一阵朗笑,声音中透着不羁与自由:“我来迟了,未能及时迎接远客,真是失礼!”黛玉心中惊诧,不禁纳闷道:“这些平素里端庄严肃的人,怎地今日都变了样,是何方神圣,如此大胆无礼?”思忖间,只见众丫鬟、仆妇簇拥着一位女子,缓步从后门而入。
此女非同凡响,装束之华丽胜过群芳:头顶金丝交织,八宝珍珠璀璨夺目;朝阳五凤的珠钗在发间熠熠生辉;颈悬赤金盘螭璎珞圈,宛如神仙中的贵胄;裙侧垂着豆绿宫绦和双衡比目玫瑰佩,飘逸摇曳;身穿大红洋缎窄衣,金线刺绣百蝶穿花,外披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摆翡翠撒花洋绉裙,流光溢彩。一双丹凤眼似笑非笑,柳叶眉微扬;身姿苗条,风韵犹存;粉脸含笑,春意盎然,唇角未启,笑意已盈满面庞。
黛玉连忙起身接见。贾母见状,忍不住笑道:“这位你未曾谋面,她是我们这里声名显赫的一位俏皮角色,南边的俗称她为‘辣子’。你便称她‘凤辣子’吧。”就在黛玉踌躇如何称呼时,众姊妹忙不迭地告诉她:“这是琏嫂子。”虽未曾相识,但黛玉曾在母亲口中听闻过,知道大舅舅贾赦之子贾琏娶的便是这二舅母王氏之内侄女,自幼充当男孩教养的王熙凤。于是,她急忙含笑施礼,以“嫂”呼之。
熙凤握住黛玉的手,细细打量了一番,赞叹不已。她又将黛玉送回贾母身边坐下,笑着说:“世间竟有如斯绝色佳人,今日始得一见!瞧这通身的气派,真不像是老祖宗的外孙女儿,反倒像是亲生孙女。难怪老祖宗日夜思念,时刻不忘。只是,我这妹妹命运多舛,怎奈姑妈却早早辞世!”言罢,她用帕子轻轻拭泪。
贾母笑着安慰:“我刚刚才心情好转,你却又勾起我的伤心事。你的妹妹才刚刚长途跋涉而来,身体还弱,好不容易才安抚下来,别再提及伤心往事了。”
听贾母这么一说,熙凤立刻收起悲伤,转为喜悦道:“是啊!见到妹妹我欢喜得忘了形,又忧又喜,竟然把老祖宗也给忘了。真是该打,该打!”她再次紧握黛玉的手,温柔问道:“妹妹几岁了?有没有上过学呢?现在正在服用什么药?在这里别想着家,想要吃些什么、玩些什么,尽管告诉我;丫头们若有什么不是,也只管向我诉说。”同时,她转头吩咐仆妇:“林姑娘的行李可曾妥帖搬进?随行来了几人?快去准备两间干净房间,让她们好好休息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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