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知道白日里荔丁与他起的冲突;只道他是乘机来寻荔丁麻烦;无论是汉军还是虏军都不怀疑;有人便指着城下的瓮室:“在睡呢……”
“没睡;没睡”荔丁的声音传了来;他原本是准备睡觉的;但听得动静;便慌忙披衣起来。
罗九河看着他一脸涎笑而来;哼了一声:“你没睡正好;我要送你去见你家主人”
荔丁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以为是带他去见泉荔;苦着脸正要搭话;突然间便听得一声响;然后被罗九河的一名亲信一刀砍了脑袋。
城头顿时乱了起来;众人都是讶然看着罗九河;罗九河冷笑了一声;将荔丁的脑袋踢开:“这厮值守之时竟然敢睡觉;我已替刺史行了军法;你们可有人不服?”
众人哪个敢说不服;都以为他是公报私仇;一个个默不作声。罗九河招了招手:“这些日子;这厮在此;苦了大伙儿;大伙都下来;烤烤火;暖和一下;将我马上的酒坛拿来”
“将军……这个;此时饮酒?”有人小心提醒道。
罗九河咧嘴笑了笑:“你们放心;刺史那边责怪;自有我顶着。”
众人闻言欢呼了一声;纷纷从城头下来;他们分班轮值;此时城头之上的士兵不过三十余人;大伙围坐在火堆之旁;一边饮酒一边谈笑;至于那荔丁;没有人管他了。
见众人中只有几个高句丽人;罗九河不动声色;向着自己的亲信又使了眼色。那几个亲信会意;便来到高句丽人身边;假作劝酒;然后猝然发作;将之尽数刺杀。其余军士;惊得都跳了起来;各执兵刃;面面相觑;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欲降唐;诸位与我一般都是汉人;莫非意欲阻我?”罗九河眯着眼;向着众人问道。
“什么?”
有人不解地问道;罗九河便又说了一遍;末了还补充了一句:“我都受泉盖洪猜忌;至于荔丁这般犬豕一般的人物也欺上头来;你们还想步我后尘么?
众军士当中也有向来与罗九河亲善的;此时便叫道:“将军说的是;我们都是汉军;一向为将军效力;将军怎么说;我们便怎么做;哪个胆敢说不字;便送去与荔丁相会就是”
众人七嘴八舌;这些时日罗九河受荔丁之流羞辱;他们可是看在眼中。罗九河带兵向来关爱;兵士咸乐于效力;他受辱;诸军士都是感同身受;如今罗九河要发作;他们自然愿意跟从。
不过也有想得远些的;忧心忡忡地道:“将军;只有我们这些人……怕是难成事啊。”
“不必担忧;汉军近千人;想来大多都会随我;至于虏兵……我也有援军。”罗九河来到城门前;然后下令:“开城”
诸军先是一愣;然后明白过来:“将军与唐军有联络?”
得了罗九河肯定的答复之后;众人都是喜形颜色;毕竟;让他们自己起事还是有些担忧;而有了唐军支持;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可是唐军又如何跑到北城去了;将军如何知道他们到了……莫非;白日里那位陈道长;就是替唐军传讯?”有人在心中暗暗嘀咕;但不敢问出来;这就关系到军机;不是随意能问的了。
大伙动起手来;将城门打开;罗九河亲擎火把;在门洞处晃了三圈。这是在水云观时双方约定的暗号;做完之后;罗九河也就只有在那儿等了。
不过为了防止没有看到;过了片刻之后;他又举起火把转了三圈。
他却不知;就在他打开城门时;远处约两里多的地方;叶畅举着望远镜;正往这边观看。他第一次举起火把;叶畅便看到了。
虽然夜幕影响了视线;但看火光照亮的城门处还是看得到的。叶畅做出这样冒险的举动;心中岂能半点都不担忧;万一罗九河是假意投靠;那他带人入城;便是自陷于死地了。
因此;在罗九河第一遍转火把后;他没有急着下令;而是继续观察;在确认城门口并无异样之后;他才回头道:“三哥;有劳你了。”
善直一身甲;点了点头;然后喧着三十余人悄然上前。
借着雪地的略微反光;他们高一脚低一脚地接近卑沙城;叶畅领着大队也跟着向前;到了距离城三百步处停了下来;看着善直他们入城。
善直到了城门口;一眼看到罗九河;上前将他手抓住道:“有劳罗将军了
这是叶畅的交待;若是罗九河有什么二心;先接近他;保证能第一时间制住他。到时就算卑沙城里有埋伏;也可以以罗九河的性命来保证善直一行的安
罗九河不知这其中还有多少算计;他见是善直;心里也是欢喜。那日在水云观;他是听得叶畅称这个僧人为三哥;显然与叶畅关系不一般。他摇了摇手:“善直师傅;你亲自来了?”
“情形如何?”善直不放他的手臂;看似亲热地问道。
“北门都是我的人……”
两人说话间;善直带来的人便已经进了城门;然后上城的上城;堵门的堵门;还有人向内搜索了一番。见到这一幕;罗九河才意识到点什么;笑着道:“善直师傅倒是谨慎。”
“将军莫怪;事于重大;不谨慎不行。”善直嘿嘿一笑;他一个莽和尚;哪有这么多心眼;若不是叶畅的交待;他根本不会考虑这些事情。
在确认没有任何埋伏之后;善直在门洞那边做了一个手势;叶畅看到了之后;下令道:“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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