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想法直接把宋婉宁给气笑了。
“怎么就叫无法扼杀了?你以为所有瘟疫都是一感染就会死的吗?”
她也很清楚,这不能怪姚震烨,在古代,凡能传染的病都称为“疫”,而“瘟”则是指可以在禽畜动物与人之间相互感染的烈性传染病,也就是说,古代是把各种传染病、流行病都统称为瘟疫。恐怖的天花、鼠疫、霍乱、疟疾是瘟疫,斑疹伤寒、流感、肺病也是瘟疫。
古人不能区分各种细菌病毒,一提到瘟疫便只觉得十分可怕。但实际上,有些疫病,比如流感,也是要分人的,有的人抵抗力强,感染了流感病毒也能挺过来,就是普通人,如果能对症下药积极干预,也是能扛过病毒的。所以说,得了瘟疫就只能放弃治疗是万万不可行的。
只是,这些话她是不能跟姚震烨分辨的,唯一能说的还是那几句这段时间才从大夫那里打听来的关于好几种不同的疫病表现及结果乃至于治疗方案。
简单来说就是虽然大多部分疫病在这个时候确实没有办法,但还是有一些疫病是能通过治疗来祛除的。
姚震烨以前应该也没听过这种说法,古代封建社会医生虽然不是下九流的行当,但地位也不高,读书人一般不会去了解医药行当的事。
乍一听闻疫病居然还有这么多区分,更甚者还有能治愈的,自然是惊奇不已。
宋婉宁对此表示:“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这叫什么?实践出真知,以后还是多学多看吧。”
嘚瑟过后,她又把话题扭了回来:“不过,不管能不能治愈,对疫病最重要的还是防控。只要防护工作做到位了,不说十成十杜绝,但也能降低十之七八的风险。”
“所以阿娘准备的那些你也一定要用上,特别是那些大夫,都是阿娘和我花了重金请来的,各种用药也不要吝啬,一定要……”
她说的细致,到后头更是直接叮嘱起了一些疫病防控的个人举措:“出去之后要洗手,与人要隔开一定的距离,不要接触外面的食物,不能喝生水,水要煮沸了再喝……”
顺便拿出了自己制作好的口罩,还给姚震烨示范了一番如何正确佩戴。
姚震烨被她这一套一套的都给整紧张了,最后取下口罩,笑了笑试图缓解压力:“你怎么也跟阿娘似的?我知道从阿爹去了,阿娘是挺担心我们的,但她实在是有些过分了。连瘟疫都想到了,这要是传出去了……何况我们也都不是小孩子了,你也是,不好好安慰阿娘,还跟着来这一出……”
听起来是报怨,但语气十分甜蜜。想来他其实十分享受妻子的这种关照。
宋婉宁却是被提醒了:“啊,你这么说也的确是,咱们大人还好,大郎和二郎几个也一定要注意。啊,我得赶紧给大嫂写信,小孩子抵抗力更差,更得提防着才是。”
经过一番调查询问,她觉得有关流民的疫病,有极大可能就是流感。
本来冬春就是最容易爆发流感的时候,而且还下了雪,闹了雪灾,城内都垮塌了不少房屋,更别说那些流民了。他们久经辗转波折,吃不好住不好的,饥寒交迫,身体素质更是差得很,自然更容易感染流感且久病不愈,还一个传一个。
所以目前也确实不用太担心瘟疫会马上爆发,但要消除这种隐患,就必须得先做出预防措施。
“婉宁,你在听我说吗?”姚震烨有一丢丢不爽了。
虽然说孝期不能做什么,可是他离家这么久了,人家都说小别胜新婚,他呢?也就刚回来那天妻子的态度热情了点,之后都仍旧忙得找不着北,有时候吃饭都见不到人,好不容易说了几句体己话,好么,一下子又拐到小孩子身上去了,还能不能有点对丈夫的基本关心了?
宋婉宁回过神:“听着呢。”
她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开口:“不过,阿娘会这样,大概率还是因为我。”
“嗯?”
“你还记得那天我跟你说我做了个噩梦吗?”宋婉宁简单说了一下前因后果。
她其实还是有些担心姚震烨不能接受,
可想想与其让婆婆背锅,不如实话实说。反正到现在为止,目的已经基本达成了。
难道姚震烨还能说不信这些神神道道的事情并把那些大夫物资什么的都退回去吗?
好在他也没有生气,只是叹了口气:“原来如此啊!我说母亲是有点过分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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