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夜辰嘴角跃上一抹不明的笑意,眼里却是孩子受到夸奖时得意的神色,道:“娘子你现在才知道呀,我还有更多聪明之处,你以后会慢慢发觉的。”那副得意而单纯的神情,让沉熏暂时忘掉心里郁积的东西,微笑开来。
偷溜得很顺利,两人猫着腰先躲到花丛后,果然,没有人注意,趁着众人的视线都看向首座上的皇帝的时候,阴夜辰牵了沉熏的手,飞速往御花园园门口跑去,唯一不巧的是,在途中遇上执事总管安得公公。
安得只看到两个人影迅速从身侧奔过,反应过来那两个人是南王和南王妃时,不由脸色大变,心里暗叹:这个南王和南王妃也真够大胆的,竟敢在太后的宴会上私自离席。
一旁的小太监小灵子也看见了,不由惊呼:“公公,那两个人像是南王和王妃,怎么这么大胆?敢在太后的宴会上私自离席。”
安得轻咳了一声,斜了一眼小太监,道:“什么两个人?公公我可是什么都没看见,小灵子,你不会是眼花了吧。”
这个小太监名叫小灵子,人也有几分机灵,闻此一言,立刻道:“是是是,公公说的对,我小灵子眼花了。”一边说一边心里嘀咕,为什么向来对所有人都不偏不正的安得公公会偏袒那个痴王爷和王妃,又捞不到什么好处。
仿佛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安得边往走边道:“小灵子,你要记住,在这个皇宫里看人,要用心看,而不是用眼睛,因为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只有用心看到的,才是真的。”
小荷初露尖尖角(下) 2
碧浣池旁。
沉熏气喘吁吁停下,边喘气边道:“夫君,不要再跑了,安得公公即使是追也追不上我们了。”说起这个,沉熏想起路上安得那一脸惊愕的表情,不由想笑,有种孩子恶作剧得逞后的快感。
阴夜辰闻言回过身,看到沉熏的样子,一边帮他顺气一边道:“娘子,你好没用哦,才跑了这么一点路程,就气喘成这个样子。”说罢比了比自己,“你看我,连气都不多喘一下,比你强多了。”
沉熏听他这话不服气道:“我在谷里的时候都是用飞的,谁用跑的那么累呀?”
“飞?”阴夜辰眼里浮起好奇,“像仙女一样飞吗?”
沉熏闻言笑起来,道:“对,像仙女一样飞,要不要我飞给你看?”
阴夜辰眼睛一亮,随即又摇了摇头,道:“不要。”
“为什么?”沉熏奇道,明明看他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
阴夜辰没有回答,而是伸手指了指天空,沉熏抬头。
今夜是晴空,又是中旬,月亮很大的一枚,挂在深蓝色的夜空,星光很微弱,几乎看不到。橘黄色的月亮,里面隐隐有黑色的影子——传说中的桂树,沉熏忽然间明白过来阴夜辰的意思,愣愣看向他。
月光如流水一般倾泻下来,月光里,阴夜辰的眼睛纯净得不可思议,眼底蕴了丝丝缕缕的温暖,他的声音在这般的月光里亦是如水一般的温柔,像要把人融化了一样。
“因为,我怕娘子像嫦娥一样,一飞不复返。”他说。
安静的碧浣池,荷花在池里静静绽放,空气中浮动着荷花淡淡的香气,池塘边上有流萤一闪而过。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她和他相对而立,她微微仰着头看他,而他一脸的异常认真,手轻柔但是坚决的拉住她的衣角,仿佛害怕她真的会一飞不复返一般。
沉熏只觉得暖,明明是夜晚,一丁点儿的阳光都没有,但是她仿佛正站在温暖阳光下一样,刚才遇见那个人冷却下去的心,随着眼前这个人的笑容,这个人的话语,慢慢就暖起来,从心底暖起来,那种暖意,渐渐蔓延道四肢百骸,她忍不住眼底微润,嘴角的笑容却如同荷花一样绽放开来,笑得脸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连酒窝里盛满的都是温暖。
沉熏忽然上前一步,双手自然的环上阴夜辰的脖颈,踮起脚尖,用额头碰了一下他的额头,含笑道:“傻气。”
“我哪儿傻了?”
阴夜辰双手随即环上沉熏的腰,眼里闪出不服气的神色。
“当然傻了,嫦娥会一去不复返,是因为在嫦娥的心里,上天比后羿还要重要。”她仰着头看他,轻轻一笑,道:“而在我的心里,夫君比较重要,我嫁给夫君,在这个宫里,夫君是我最重要的家人,让我觉得温暖和安心的家人,而天庭那么那么高,高处不胜寒,我怎么会舍得离开让我温暖而安心的夫君去而去寒冷的天庭呢?”
阴夜辰闻言脸上的神情放松下来,随即眼里浮上疑惑,好奇地问:“娘子,为什么是最重要的家人而不是最重要的人呢?”
沉熏一愣,眼神怔怔看向阴夜辰,心里浮上某种莫名的感觉,依稀是心惊,顿了一下,她别过头道:“有区别吗?”
“没有区别吗?”阴夜辰疑惑问,不等沉熏回答,就自顾笑道:“管它有没有区别,现在又不是在跟古老师做学问,不必一定要有解答的。”说罢放开沉熏的腰,拉起她,“娘子,我们夜游碧浣池去。”
小荷初露尖尖角(下)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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