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的山,没有树木,正值严冬,连原本稀疏的草都消失殆尽。她踉跄地跌下石头和沙做成的山。筋疲力尽。
可是,她却意外见到他。肩头有些雪,他看着从山下跑来的自己笑了,伸手,递出手里的伞。给她。
“我陪你回去吧。”凌经岚轻声说。
我陪你回去。可以么……
此时,天已微明——
——
回去的路还是黑暗冗长,和梦里冗长的隧道有些相似。心里却再也不那么恐慌。是不是知道,有人手执灵磐剑,就在自己背后跟着。
只是还是铺面而来了杀气。灵磐剑越鞘而出冲上天际,天上女子滑过的身形告诉王纱凉她正是那天会御剑而飞的人。
凌经岚打不过她。王纱凉清清楚楚知道。
可是那女子从前几次袭击都别有目的,并未使出杀招,该是没有伤害自己的心。是以王纱凉没有过多恐慌,虽然心里仍有怀疑。她只轻轻皱眉揣测着女子她这次的目的。
——可是,她错了。女子一声喝下,微明的天空刹那便布满了闪电般的剑光,而后皆数向凌经岚打去。王纱凉张大口,却再也叫不出声。
雪中,另一把剑却腾空而起,发出如虹的剑光,逆天而上退掉所有剑光,亦退了女子的剑。
女子不恼,轻轻笑了,如上次一样御剑离去。终于把他引出来。原来他真的来了这里。
“贯日一剑?”凌经岚发出了惊叹,向着暗中人出手的方向问道,“阁下是烟岸阁的人?”
剑兀自退回暗处,入鞘。“在下影风。受阁主之命与皇上之赏金而来。”
——暗处男子冷冷地说完。好像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而后便再不出现。
“他是什么人……他……”王纱凉不禁问道。
“影风,烟岸阁追踪组织里数一数二的人物。只是,这样看来……”
“父皇、皇兄何其本事啊,这边的异动,他们怎会不晓?”王纱凉苦笑了下。“原来那女子此次的目的是要确定烟岸阁插手了。”她又想起了清晨在武渊宫庭院瞥见的不寻常的阴影。原来那并非自己的幻觉。
“烟岸阁阁主城府极深,这影风前来,该不是只受皇上之命吧?”
“管他呢。烟岸阁也怕残晔异变、还有那个什么残琼派异变影响中原武林吧,所以至少他们现在的目的和我们一致,我们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而且,他不怕暴露身份,也救了我们不是么……呵,这该不是我父皇的意思吧……他不是巴不得我早点死了好。”
“纱凉——”
“回去吧。”王纱凉摇了摇头,往回走。
最后,还是忍不住了,回望了一眼。望了一眼那缺云山,望了一眼那百乐宫。把怀里的半月琴严严实实包好。不要沾上一点月光,不要发出一点声响。
被突然而来的事件转移了些许注意,此刻又回归了从缺云山上跑下时的心情。
是不是,你永远扬着眉嘴角带着笑意,端坐着,看似何其云淡风轻,而只有我,偷偷哭到撕心裂肺。
守望了那么多年的琴声,却在你的眼里哭泣,断绝。
一如此刻纷扬了满天,而后化成了滴滴泪的雪。
第二十章 名伶笑
在沙漠里已奔波了三日,幸而带了骆驼,琅祈捏了下水袋,觉着水还有许多,呼了口气。 抬头望向黄沙,目之所及仍是一片苍茫,满世界的黄。
——只是,她终于走来。
单薄的衣衫在大风里凌烈,自在轻柔的样子仿佛不畏惧丝毫寒冷、已融为了这沙海中的一体一样。逐烟眉下,眼睑轻抬,她亦看见了琅祈。
“琅祈公子,你怎会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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