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说曹操曹操到,怡妹妹的消息也真够快的,想必是陛下通知她的罢,”惠嫔一边对和美人笑道,一边又看向那宫女,“快请怡贵人进来。”
许文懿入内一望见惠嫔,便欲深蹲向她行个大礼。
“多谢惠姐姐在陛下面前举荐妹妹让其抚育五公主,妹妹……”
“妹妹哪里的话?有什么事,先坐下再说。”
惠嫔赶紧将她扶起,又亲自拉她到座位前坐下,和美人又起身朝她福了福身子,三人才依次入座。
怡贵人入座之后,才发现和美人也同样在场,面色也不由得尴尬起来。
惠嫔知道她是个在意体面的人,便顺水推舟道说,
“妹妹不必谢我,我之所以想到妹妹,也是和美人的提醒,是她对我说,说‘怡姐姐高洁傲岸,为此得罪了许多人,因着小人谗言,这些年也无所恩宠,我实在是为她不平,若是她像咱们一样能有个自己的孩子,那也就好了’。”
怡贵人诧异地望了一眼和美人,似乎不相信这话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
和美人知晓惠嫔的意思,便也顺势接道,“是啊,本来若论品德和才学来量恩宠,怡姐姐合该位居后宫第一才是,何至于明珠蒙尘?不过,好在如今咱们三个都有孩子了,妹妹看着也是欣慰。”
怡贵人听了这话,终是稍稍信了几分,无它,不过是觉得她言之在理,自己确实如“明珠蒙尘”了一般,无人欣赏。
“妹妹说笑了,我也不敢当。只是确实是要多谢妹妹,不顾从前与我的不睦,如今反倒能够为我思量起这些。”怡贵人看了眼惠嫔,补充道,“也多谢惠嫔姐姐了。”
“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客气。”惠嫔笑着说,“以后咱们还要互相照应,共同养育三个孩子呢,尤其是泽儿,他日后长大,定然是要保护三姐姐和五妹妹的。”
“那是自然。”怡贵人笑着应道,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她听出了惠嫔的言外之意。
四皇子齐泽是皇子,日后是有可能登上皇位的,而五公主若要受这份庇护,那也需得成为他的助力才行。而五公主的助力,无疑就是自己和自己身后的家族。
可即便如此,知道惠嫔另有所图,许文懿还是决定答应下来。
其一,四皇子必然得沈相支持,而同样作为文官集团的一份子,许家也和沈相走的很近,未必不会支持四皇子。其二,深宫里长夜漫漫,她实在拒绝不了能有个膝下承欢的孩子,她甚至已经可以想到,那个孩子定然粉雕玉琢,十分可爱。
而抚养这个孩子的代价就是,加入她们,一同辅佐四皇子上位。如此明码标价,也不伤道德人伦,许文懿自然便是心甘情愿的答应了。
三人随后又寒暄了好一阵,一直等到夕阳西下,热浪渐消,方才告别散去。
怡贵人回到自己的住处后,她身边的小夏子便有意无意地说起有了公主的好,再旁敲侧击地说起了她这些年来没有恩宠,或许未必不是陛下受了翊淑妃的挑唆。怡贵人听完,更加坚定了自己加入惠嫔团队的决心,以及对曹蘅的怨念又加深了些。
……
夜晚,皇帝在清羽台宴请宗亲,分曹射覆,好不热闹。
流云榭内,晏清禾与曹蘅坐在廊下乘凉,看着院内的几个孩子在一处嬉戏玩闹,回想起从前的那些时光来,倒也算得上格外惬意。
晏清禾说起今日与皇帝、惠嫔所发生的种种,又疑心起温美人真正的死因来。
“依我看,此事定有蹊跷,温美人就这样轻易地摔了一跤,便难产而亡,这期间有多少漏洞,都圆不过去。”
“是啊,”曹蘅亦是思索道,“禾儿,你既说那惠嫔向你坦白了怡贵人告发之事,如今又将温美人之女交给怡贵人共同抚养。有没有可能,或许温美人之死就是她所为呢?”
“我也有这种感觉,”晏清禾道,“陛下已经派人去查了,我也命小全子让人暗暗留意着。只是……我看今日陛下也隐约有试探惠嫔之意,可惠嫔毫不露怯,还主动提出了其间疑惑,恳请陛下调查,还温美人一个公道。若当真是她所为,那这未免也太大胆了些……”
“或许……”曹蘅猜测道,“惠嫔准备的周全呢?”
晏清禾摇摇头,嘴上却道,“或许吧。但依我看,拉拢怡贵人共同抚养五公主并非是她的最终目的,否则,冒着杀害嫔妃、皇嗣的罪名只为了拉拢许家,岂非太过于冒险?”
“你是说,后面还有别的事要发生?”
晏清禾点点头,“或许就是冲着此事蹊跷,陛下顺藤摸瓜地调查下去,而那个查到的人,才是惠嫔的真正目标。”
“你说的有理。既这样,那咱们就更得要抢占先机了。否则,要是最终查到了咱们身上,那可怎么是好……”
“是啊,还有一个月咱们才回宫。也不知,皇后这期间能查出个什么来……依我看,皇后最终也不出来什么……”
晏清禾头疼地闭上眼睛,揉了揉自己太阳穴,随后看向院中正在玩闹的几个孩子,舜华和齐微正给瑾瑜两个孩子簪着满头的花玩。
她烦恼于只过了三年的悠闲日子,就又要卷入这后宫明争暗斗的日子,也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守好这几个孩子,绝不能让当年彩云之事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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