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没办法再有小动作了。〗
“吱吱。”
腓腓毛茸茸的小爪子拍上小六的脸,小脑袋在她脖颈间滚蹭,仍不走。
小六无奈至极。
〖你可真是不怕死啊。有什么事能比活着更好呢?你留在这里,我又不能保你平安。这世上靠别人是靠不住的。〗
一双手轻轻松松从小六怀里拎出腓腓,大东西敢怒不敢言,小东西蜷缩成一团,二者相似之处皆为不敢逃离。毛球嘴馋偎过来,被相柳轻推一把,并睨了一眼。
【轻而易举便被毒倒。你以后还是多吃点毒蛇毒虫长长毒性吧。】
毛球“嘎”一声委屈地缩回了脑袋。
“大人,您……”
“来人。”相柳踢了一脚小六,吩咐道,“将她带回军营。”
〖哪?军营??完了完了完了……〗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这人是谁,这次会不会真的逃不了命?〗
士兵压着人走在前头,相柳曲着左臂,看看小六,又看看臂弯中的毛团子,心中十分奇怪。
他已确认能听到这可疑的神族女子心声,但寻不到来由。到底是这神族人使了什么手段,还是……解忧兽的能力?
相柳盯着腓腓瞧了好一会儿。毛球化了形飞在他身侧,亦不错眼地盯着腓腓,看着腓腓的脑袋龟缩在自己的小爪子里,直到一扑棱撞上了相柳脑袋。
相柳阴恻恻地看了它一眼。
“嘎。”
毛球赶紧飞走了。
被毛球这样一打岔,相柳才意识到一直听到“念念叨叨”现在没了声响。难道真是巧合?是暂时?
士兵禀告道:“军师,这人晕过去了。”
相柳一默,抬眸看去,只见小六身上醒目的三道爪痕,半边背都已染上血污。
他平静地移开视线,淡淡地道:“抬回去。审问清楚之前,别让她死了。”
小六蒙着眼睛捆着手脚被抬回辰荣,晃晃荡荡的一路竟没了意识,等醒过神儿来,已是躺在硬邦邦乱蓬蓬的茅草帐内。
纤尘不染的衣摆从她身边迤逦划过。
〖这是哪啊?……嘶,我还没醒!没醒没醒!〗
【还敢装睡。】
“好细作的耳朵,比眼睛更重要。”
小六心里一抖,偏又不服气地顶了一句:“我在回春堂生活了二十多年,大人一察便知!”
又是一声模糊的嗤笑。
小六睁开眼睛。
瞳孔中是冰雪一样的人银霜面具消散,露出冷冽俊逸的容颜。
她惊愕地半坐起来。
〖这样的风姿和气势,这样的俊美无俦和干净妖异,大荒内显而易见,唯有……九命相柳!我真的碰上了九命相柳!〗
〖我居然还大言不惭地问九命相柳家中可有妻妾不孕不育!〗
她听到的那声音,竟是九命相柳的心声吗?可是为什么呢?
是腓腓的能力,还是……相柳的手段?
倏然,小六又惊又怕——如果她能听到相柳的心声,那她自己在心里念叨的话,相柳又能听到吗?
相柳亦在思索——他可以听到她的心声,那他所思所想是否也全无隐蔽?
二人不约而同审视对方,气氛一时冷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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