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拖着狗皮行李上车的时候,车子里已经坐上大半人,司机时不时长鸣笛几声,催促提醒要回家还未上车的同学。
最后几分钟,应许上来了,他看到木木,坐了过去。
木木往里面挪了挪问:怎么那么晚?
应许把背包放在膝盖上说:到校门口想起还有东西没拿。
木木抓了抓头发说:何不食肉糜也有记性差的时候。
应许笑了笑没理会,司机又拉了几次鸣笛,就出发了。
车子开动,他从包里拿出零食问木木要不要。
木木真的两眼放光,口水不自觉咽下去,肚子很饿,虽然此时的裤腰带已经很紧了。
两人边吃边聊。
他顿了顿说:你想上哪个大学?
木木假意斜眼看他,说:吃零食就吃零食,说什么严肃的话题。
应许说:你脸皮厚,我不得时常鞭挞提醒你,免得你放飞自我。
木木看了眼外面的夕阳打了个哈欠没有说话。
过了许会,她问:你想好考哪所大学了吗?
应许只点了点头,说:你要努力点啊,还有一年毕业了。
木木歪着头说:你为什么说毕业不说高考!
应许欲言又止,挠了挠眉头顿了顿说:对哦,说毕业好像更让人伤感。
车里有人聊天有人打盹有人吃瓜子,窗外的车“咻”的一下超越过去,“刷拉”一阵风过去,风景向后倒退,时间却在前进。
木木问:张未正回来了没?暑假快结束了。
应许看着前方,一声叹息说:不知道呢,应该回来了吧,这也要开学了。
木木垂下肩膀,说起贫穷那会每家每户都不逞相让,穷分成两种,一种穷一种更穷,张未正这样的其实也不在少数,只不过小时候大家都流鼻涕,垂下来很长又猛的吸回去,大家头上都有虱子,头挨着头玩阳光下都能看到你头上的虱子爬到我头上,那会,都一样没区别,也就没有穷好穷更穷的概念。农村的孩子习惯了童年的撒野肆意横行的欢乐,也凋零了童年孤独无人陪伴的发呆,孩子都是孩子,岁月拉成丝,我们在丝上行走。
木木到现在还记得,小学时,一个低年级的男孩子丢了五块钱还是二十块钱,说起来那时候这钱不能说很大也不能说很小,男孩有点地包天,头发也没理,他爸爸有点二百五,妈妈精神不太正常,说傻不算傻知道吃喝喜欢找人聊天,校园里褪去喧嚣,他和他爸爸妈妈去校园里找掉了的五块钱,天黑了也没找到,他爸爸手里拿着好长的竹竿打他,男孩子没地方跑,直接跑池塘里去了,就是木木家门口那个池塘,他爸爸依旧不依不饶,站在池塘边像赶鸭子一样,拿着长竹竿用力拍打水面,男孩子在池塘里吓的跑来跑去,他妈妈像个局外人一样,和周围劝的人聊着天磕着瓜子说该打。
那晚的月亮不是很亮那时的人好穷好穷。
车子晃晃悠悠,车厢里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应许戴着耳机也睡着了,他抱着胳膊,头歪在椅背上,睡的一往情深。
木木看着窗外,睡不着,胳膊肘杵在窗台边,托着腮看着窗外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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