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点工作上的事情没处理完,”岑致森僵着脸说,“你自己吃吧。”
他回去了隔壁自己房间,脚步声远去后宁知远靠进沙发里发呆片刻,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玩过火了。
岑致森好像是挺生气的。
岑致森在他房间里跟下属通电话,继续交代先前没有交代完的事情,不时传来声音。
外头雨下得更大,夜色逐渐沉下,房中光线昏昧,宁知远也懒得开灯。前面那扇窗户上不时映出对面人说电话时,来回走动的身影,他安静看着,以视线不断描摹。
送进来的饭菜放在一旁,从热气腾腾到完全冰冷,他一碰未碰。
后头宁知远靠在沙发里睡着了,脚还疼着他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锁,还做了梦。
梦里也是岑致森,年少时的岑致森、现在的岑致森,一遍又一遍地跑过那个巷口,而他躲在那堵墙背后,一直窥视着那个人,不知道怎样才能真正走出去,坦然面对他。
恍惚睁开眼时,梦里反复出现的人就坐在他身前,正在看相机。
岑致森翻着宁知远拍下的这些照片,他没想到宁知远拍出来的自己是这样的,那些无措和焦虑在宁知远的镜头里如此真实。灰蒙蒙的画面又像代表了拍摄人的心境,鲜艳的亮色浮于表面,底色始终是寂寞无声甚至灰败的。
宁知远之前说摄影家都得对自己镜头里的东西投入感情,拍出来的画面才有灵魂,岑致森原本不屑一顾,但是现在他看着这些照片,忽然就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宁知远当然不是摄影家,但宁知远拍出来的东西确实让岑致森在这一刻,仿佛窥见了他的内心。
那或许并非单纯地捉弄和好玩。
宁知远看了眼腕表,快九点了。
岑致森听到动静回头,宁知远转了转脖子,偏头看向他:“你工作处理完了?”
“为什么不吃饭?”岑致森问他,“全都冷了。”
“忘记了,”宁知远稍稍坐起身,“你叫人拿去热一下,现在吃吧,你吃了吗?”
“也没有,”岑致森说,“刚跟人开完会。”
“这么辛苦啊,周六晚上加班开视频会,”宁知远笑他,“岑总遇到了什么难题,需不需要我给你出出主意?”
“是碰到了些麻烦……”岑致森随意说了说,是岑安的出的一款游戏在海外遭遇山寨版,对方是印度的一间游戏公司,做出的东西基本就是照着岑安的产品抄的,先一步抢占了岑安的海外市场,岑安已经在当地的法院提交了版权侵权诉讼,舆论战也打上了,效果却不如预期。
“当地法院以证据不全各种理由为借口,将开庭日期一拖再拖,给他们机会把东西改头换面,好高价找买家尽快脱手,到时候这个官司能不能胜诉都不好说。”岑致森解释。
宁知远听明白了:“岑安来做这个买家呢?”
“我倒是想买,”岑致森说,“人家不愿意卖给我们。”
宁知远:“多给钱也不卖?跟钱有仇吗?做这种山寨游戏的,总不能还能对自己公司有什么特殊情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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