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突然见她正儿八经换了一身亮闪闪的盔甲便有些不知所措。
况旬又是先开了口,进帐便说:“这是闹什么,我还在让上边的人加防呢,今年的冰化得真快。”
“我是南凉第十二代国君唯一在世的孙辈,是南凉当下唯一的世郡殿下。想必你们都知道。”
子桑声音透亮,站在众人面前先表明身份:“我现在以世郡的身份和你等商议正事,我也有国印在手,可以书诏命令尔等。”
大家还是有些无措,不明所以,子桑紧了紧拳头,看了一眼周载,然后说出了她的决定:“我要退兵回白壁城,通告下去,明日天亮便火速上路。”
她都算好了,先点兵千骑前往玄州,征用所有洪口商船。
三万兵路不歇程,日行百里,一天一夜便可赶到。
水路加程现在正好是东南季风,上白壁城顺风,五六日便可达。
定能赶在方仲候前面入王都。
部将们显然被这样的决定吓到了,连况旬也是半天没回过神来。
“不能退。”周载头一个提出了反对意见。
“靠七万多兵,能胜?”子桑再度抛出敌我实力悬殊的问题。
周载沉默了一会,看着他的老部下们:“此仗,你们说打不打?”
“将军说战,我们便战。”
大家都以为此战必败的,可是肝胆在身,奉命陪君子。
况旬亦是说:“不能舍,这景玄关多少壮勇的命换回来的,光修这城墙便修了三年之久,耗费上万劳力,哪能轻易就让东池那些银耗子破了关。”
“明知会败,何必多作无畏牺牲,军中士气本就不震,此番我们是以解王宫之围返兵,师出有名,能稍振士气,这些可是七万多条命,白白为了一个壮勇之名,热血白洒,你等作为军将,于心何安?”
子桑语罢,将玉印从盒子拿出置于案上:“王上授印于我,但是着意令我督军,此时正是国君临危用人之时,我希望众位能权衡利弊,英名重要,还是男儿性命重要。“
大家低头不语,半晌都来看周载:“将军,退还是打?”
子桑忽便一掌拍在桌子上:“拿什么和东池打,兵寡不说,全然也没有对策,东池囤兵一冬,条理清晰,军中能匠数千,南凉除了能砌冰墙还能做什么,上次出兵突袭,伤敌不过五千,自损上万,残兵无数,尔等不见么?”
原本性子散淡的人换了身衣服,连说话的气势都不同了,大家面上神情便自短了几分,尤其被一个女子身份的人说道,到底都有几分愧,来看周载。
“周将军,我以殿下的身份即令你立即安排点兵,不得有延误。”
周载被子桑的态度难住了。
他仍旧不想退兵。
子桑说的也没错,驻守没有胜算,或许赔上全军覆没的结果只能换一场愚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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