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
57。
住西京有段时间了,她还是不适应这边的气候,很干,每个月用尽一支润唇膏。身上的伤口结了痂,方旖旎总忍不住去剥,然后看着它们流血,复结痂。等到终于长好时,果然落下了疤,肉粉色的,不细看并不明显。
可谈绪很心疼,因为这事厌嫌陈伯宗,上下班都亲自接送方旖旎,避免她和陈伯宗约会。陈伯宗没什么表示,方旖旎却自个屁颠屁颠偷摸找陈伯宗。说实话她略瞧不起现在的自己,担心自己再这样下去会变成《过把瘾》里的江珊,拿刀架在王志文的脖子上流着泪让他说他爱她也太难堪了,她不想自己变成唯爱至上的人。
不同于陈伯宗的界限,方旖旎跟谈绪呆在一起时恨不得从头到尾服服帖帖地黏在他身上,连毛孔都共呼吸才好。谈绪很宠她,虽然嘴上说着越活越小了,但手臂还是牢牢抱住她不让她摔着。
他们就这样贴得紧紧地逛超市,方旖旎逛超市,谈绪逛她。她会在人少的角落偷亲他两下,谈绪笑眯眯的,俊美非常。
昨天来家里的是谁啊?方旖旎突然想起来这事。
谈绪不愿多说,随口道:几个朋友。
方旖旎点点头:没见过。
谈绪睨一眼冷柜:你不是囔着想吃流沙包,买一些吧。
方旖旎果真被吸引过去,脑袋都要钻进柜子里,笑嘻嘻说:好凉,舒服。
傻宝。轻的一声,浓得化不开的爱意。
到家后方旖旎和谈绪一道洗菜做饭,方旖旎正拿着把剪刀剪小葱,剪得又细巧又整齐。刀面上黏了两排,方旖旎抹到了碗里。
刚剪完,家里来客人了,居然还是昨天那几位。
他们看见方旖旎面色多有不善,方旖旎不自讨没趣,回身叫了句:谈绪,有客人找你。
谈绪从厨房探头递了眼,洗净手,取下围裙才出去,不冷不热地招呼他们坐客厅,又拉着方旖旎一道坐下,显然不愿意多交流,连茶都没倒。
中间一人微怒:谈绪,你这算几个意思?
谈绪玩着方旖旎的手指,还闻了一下,一股子葱味。方旖旎略一撅嘴,脸上添了蛮横,抽回手,往厨房去了。
谈绪还是怠懒的姿态,盯着桌上方旖旎买的几个小摆件看,刀工不错,有模有样的,好像是他?
有人加重声音重复了一遍:谈绪,你这算几个意思?
谈绪方掀眼玩味地瞥他:我昨天说的很清楚了。
你真打算这样混下去?你哥倒了你谈家还在,我们还在,你怕什么?
人各有志。
谈绪送走人后继续做白斩鸡,方旖旎问他:从政不好吗?有权有势,听着就令人痴狂。
谈绪手起刀落,银光一闪,砧板上的鸡一分为二: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方旖旎默了,在葱碗里加着麻油、醋、酱油,又添了一勺糖搅拌着:如果你想,我支持你,楼塌了,我陪你再起就是了。
谈绪停下动作,心口触动。他侧头看她,温柔道:过来,让我亲亲。
方旖旎凑过脸,谈绪亲了下,复把脸转了回去,他徐徐道:一旦踏入那个圈子,有太多身不由己,你希望我们出去吃饭还有两个人随员听桌吗?烟铺路,酒搭桥,钱挡灾,色作乐,权力的确是烟酒钱色的总和,但权力通往的同样也是烟酒钱色,这些我都有了,那么我从政有什么意义?哪个男人没有野心?谈绪其实是怕重蹈覆辙,假如他再一次因为身不由己伤害到她,她还愿意原谅他吗?人心经不起考验,他害怕他们走到那一步。
方旖旎瞬间挤眉弄眼,夸张怪叫:好哇,原来我是你的乐子!
谈绪大笑:是啊,我铺路搭桥挡灾,也不过是为了与你作乐。声色渐低。
方旖旎眼莹莹,圈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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