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为什么突然过来?
我家,我不能来?
方旖旎嘴上反驳着这我家好不好,脸上却偷偷笑开来,黏糊糊地要往他身上贴。
陈伯宗制止她:别把药蹭掉了。
方旖旎不动了,没一会儿又呆不住。
陈伯宗只好任她攀到他身上,放开她的手,方旖旎还用手指挠了下他的手掌。陈伯宗轻笑,抬眸问她:明年想不想去分公司?
方旖旎歪头:你也去吗?
嗯。
方旖旎思索片刻:到时候再看吧。分公司在西京,规模却比总公司大,去了待遇肯定从优。方旖旎打算问问谈绪今后的打算再决定。
脚上陈伯宗让方旖旎自己抹,方旖旎像涂指甲油一般点一点,点一点,陈伯宗看不下去,接过来,抹完又揉了揉。
明晃的灯光下陈伯宗脸上镀着一层柔光,好的像个假人。
方旖旎轻声问:你跟每个M都会做吗?
陈伯宗头也未抬:很少。
很少是次数还是人数啊?
你想听哪个?
方旖旎不说话。陈伯宗睨她一眼,眼里有笑的,显然又在逗她。
方旖旎打了他一下,娇娇道:你有没有骗过我?故作洒脱,我不介意你骗人啦,只要不会形成本质伤害就行。
陈伯宗默了会儿,拍拍她骨瘦的脚背:睡吧。
方旖旎心里一动。
关灯后,他们各占一边安静地躺着,黑暗裹挟着澄净的呼吸。方旖旎似乎听到小动物的爪子在墙壁上悄悄摩擦的声音,有些杳渺。
她问: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陈伯宗听了会儿:外面的风声吧。
方旖旎蓦然想起以前的事,语调有些悠扬,她道:你知道小玩吧?超漂亮的,高二的时候有个高年级的学长死缠烂打小玩,小玩怂恿我和她一起捉弄他,我觉得好玩,就捉西瓜虫攒满半个罐子,然后全倒在他的抽屉里。他发现后吓得从椅子上跌了下去,在课上发出好大的动静,被老师罚站,还使劲地抖袖子,我和小玩趴在窗口笑得肚子痛。
方旖旎笑了几声,侧过头:你在听吗?
陈伯宗握了下她的手,方旖旎攥住了,继续道:跑回去的时候被教导主任抓住,很倒霉地请了家长,我爸当着老师的面自然斥了我几句,我很不高兴,赌气不要他的生活费,和小玩一放学就去发传单赚钱。挨个地塞,很讨嫌,还晒,但是发两个小时就有三十元。两元一根脆脆冰,我和她一人一半,甜滋滋地边吃边回学校,天色暗了,风就凉起来,路边的梧桐窸窸窣窣响着,心里就跟现在的感觉一样,知足常乐,淡淡的幸福。
互相分享美好的回忆是情人间浪漫的赠礼。
可惜陈伯宗的回忆是森森白骨,是慑人的死亡,是精神向下坍塌,是沉寂夜里犹如风声的孩童们的惨叫。
陈伯宗把她搂紧怀里,这是他的知足常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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