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夏被堆积的眼泪眯住了眼睛,辣辣的,很不舒服。她抬手揉了揉眼睛,眼睛不疼了,可心底却开始有异样刺痛的感觉,那些委屈如同潮水一般从心底翻涌而起,一波一波地打在她的心房上。
她不知道为什么叶阳希要用这样可怕的一面来对她,明明他和别人说话的时候是那样温柔的。
温柔的鼓励,温柔的安慰,温柔的拥抱。
是不是因为给了别人,所以对她已经不剩温柔了。
客厅里静默的有些诡异,寂静的角落里仿佛藏着一只怪兽,只要谁先出声音,它就会冲上来将那个人拆骨入腹。
两人沉默了不知多久,叶阳希突然站起身,背对着她,像是要走。
“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么?”
田夏抱着膝盖,脑袋埋在臂弯里,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
他沙哑的声音又说:“阿冀的衣服我会还给他。”
田夏轻轻地摇头。
客厅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叶阳希侧头,他克制着自己的声音,不想再吓着她,可话一出口,语气和字句却如冰锥,直直地扎进田夏的心里,又凉,又疼。
“还是,你想自己还给他,单独再和他见面?”
田夏的肩膀猛地一颤,她抬头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叶阳希被她的目光狠狠刺伤,收回视线,他垂眸看着地砖上的花纹,快速道:“我走了。”
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客厅里,玄关处,大门被他狠狠地关上,发出的声响将田夏吓了一跳。
抱着臂膀,田夏埋头哭泣,肩膀一颤一颤的,却未曾发出一丁点声响。
这天过后,田夏就生病了。
不知道是因为流感,还是因为之前的感冒,亦或是因为叶阳希。
躺在床上,田夏神色恹恹,方若梅端了清粥来给她喝,但她不想吃,也不想动。
“肯定去昨天出去玩儿吹了风,你看,你这都烧到三十九度二了。”
前两天田夏的感冒明明是已经好转了的,突然又病成这样,方若梅一想就是昨天出去玩的原因。真是奇了怪了,这孩子明明从小到大都不怎么出去玩儿的,昨天还是陪着阳希去参加比赛来着,怎么就突然跑出去玩儿了呢。
“到底是大姑娘了是不是,不让妈妈着会儿急就不能证明自己在青春期了是不是?你呀,明知道自己吹不得风受不了凉,还穿着那么少跑出去玩儿。昨天比完赛连阳希都马上回家了,妈妈下午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早就已经到家了。你说说看,你昨天到底都是跟谁一起玩儿的?”
听到叶阳希的名字,田夏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松动,她转了转干涩的眼球,望着方若梅说:“对不起,妈妈。”
看见她这个样子,方若梅也不忍心再多加责备,给她掖了掖被角,软了声音道:“妈妈是心疼你,不是要怪你。算了,不说那些了,妈妈今天夜班,可以在家里陪你一整天。你先睡,妈妈一会儿再来喊你吃饭。”
田夏虚弱地点头:“嗯。”
从田夏的房间里退出来,方若梅忍不住摇头叹气。
楼下,叶阳希在客厅里焦急地等,看见方若梅下来,他立刻迎了上去:“方阿姨,田夏怎么样了?”
方若梅看了眼楼上,将叶阳希拉到厨房里,压低声音问:“阳希,你跟阿姨说实话,田夏在学校里是不是早恋了?”
叶阳希一怔,“阿姨,您怎么这么问?”
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神情不对,方若梅接着说:“今天早上隔壁的王奶奶跟我说,说昨天晚上是一个男的开着车把田夏送回来的,两个人好像很亲密的样子。她有没有跟你说这方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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