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今回到尚书府,贴身服侍她的丫鬟自然换了,是伍总管亲自为她挑选的栾丫。
栾丫不似小红、绿儿,年龄虽与二人相仿,却是个只做事不多话的女孩儿。
栾丫长相清秀,第一眼见到她时举止得体目光沉稳,一看便知是有些心思的人。
栾丫心思灵活,花舞虽然没和她相处多久,却觉得栾丫一人比小红、绿儿两个都要得心。
伍总管帮她找的丫鬟的确不错。她听表哥说过,伍总管已跟在阿玛身边十余年了,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年轻时也曾伴着阿玛出生入死,后来受了伤便成了阿玛身边的管家,所以她自来到尚书府,伍总管虽然一见她便对她如仆待主般恭敬,她却因表哥早先的一番话对他存了几分长辈的敬意。
现下闲着无聊,她便将赫月抬来的几箱子礼物一件件打开,第一箱是些绸缎,她不太感兴趣,第二箱是首饰,她摆弄了一会儿便丢在一边,第三箱,竟然是一套衣服。她自箱内取出,抖开来一看,竟然是一套骑射装。原来赫月对明日之事早有准备,看来什么借口原本也是没用的。
忽然想起赫月临走前,那句:“我会常来的。”不禁疑惑,他究竟对自己是什么心思?喜欢?不,虽然他对她处处细心照顾,但她一点也没感觉到那种男女之间的喜欢。如果说被她吸引,那倒是……花舞对着铜镜搔首弄姿了一番,而后对着镜子飞吻了一下,穿越女注定吸引帅哥的目光,这点无可厚非……贝勒爷会被她吸引,有理有理。想到此处,自己也忍不住喷笑出声,觉得自己这幅样子真是自恋到了极点。
第十四章
不知是不是以前总能见到蓝枫的缘故,而今看到花瓶上的梅花图案竟也能想到他。
夜色寂静,烛光成了她此刻眼下唯一的风景,忽明忽灭中似诉说着她的空闺寂寞和不想承认却仍萦绕不断的想念。
正出着神,便听门外栾丫轻唤:“小姐?”
自从搬回尚书府,她便免了通房丫头住在外室伺候的习惯,让栾丫住到了西侧偏方。此刻听栾丫如此轻地唤她,想是以为她已睡下,不敢打扰,便扬声问:“我没睡,进来吧。”
栾丫推门入内,快步上前,小施一礼后方将一个小竹管和一个白色鸟笼子放到她面前的桌案上,道:“蓝枫贝勒方才差人送来给小姐的。”
笼子中装着一只白鸽,花舞见竹管中藏有纸条便抽出来对着烛光细看,只见上写一列小字:将字条放入竹管绑在鸽子腿上放飞便能传与我。
是表哥的字迹,烛光下,纸条上的每一个字都显得那么可爱。忽然想到一句成语:鸿雁传书。
鸿雁传书?此时此刻,他是否正在远处盼着白鸽飞回?不知道这鸽子放出去后,是否还能飞回来?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试上一试,便迅速叫栾丫备好了笔墨。
幸好她曾学过写毛笔字,虽然写得不太好,却也知道些基本功。来到这里后,也曾看过些书,只是写起来还是很艰难,其中有几个字写法记得不太清楚了,不过也顾不了那么多,迅速写完将纸条卷了起来塞进竹管,而后绑在鸽子腿上,提着鸽笼子兴冲冲地跑到外面,手忙脚乱地放飞了鸽子。
看着白鸽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她的心也跟着飞得很远很远。
栾丫这时道:“小姐,方才来者交代,小姐只需将笼子放在院中再放些粟米,鸽子自然会飞回来。”
“真的吗?”见栾丫点头,她更加开心起来,如此一来,她便可以和蓝枫说话了。
收到他传回来的字条时,夜已深了。从鸽子腿上解下竹管时,手微微在颤抖。
虽只传递了一个简单的问候之语,却忽然觉得蓝枫与她之间多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明知道天色已晚,可还是忍不住又写了一个字条传了出去,上写:黑夜好长,我睡不着。
白鸽飞回时,带来他的一句:我也没睡。
她又将鸽子飞出,告诉她明日受邀去狩猎,问他去不去。
不一会儿鸽子飞了回来,上附一句:明日我有公务在身。注:狩猎二字应如此写,非骑鸟狩鼠。
看着字条,再看自己写得分了家的“狩猎”繁体二字,顿时喷笑出声,留下一句:有空教我习字。
鸽子带回他的回答:好。
次日晨,天方亮,赫月便等在前厅。一身骑射装越发衬得他十分精神,顾盼间的神色,便是端茶递水的婢女看了也要脸红。但花舞一看到他便想到了昨晚的“骑鸟狩鼠”,想到他骑在鸟上射老鼠,实在没忍住,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赫月笑问:“在笑什么?”
花舞刚要向他施礼便被他扶起,道:“没什么,让贝勒爷久候了。”
二人说了会儿话,赫月眼见她没穿自己送的那套骑射装,却也不提,只领着她出门上了马车。
与他同坐在一辆马车中,抬头不见低头见,赫月看起来十分释然,而她却顺着车窗望向窗外怔怔发呆。
赫月剥了个橘子放在她手中,她笑着接过,道:“谢谢。”
赫月道:“你似乎有些意兴阑珊。”
花舞道:“没有,只是还有些恋床,这天气太适合睡觉了。”
赫月笑道:“倒是我考虑得不周了,这么大早将你叫起。”
花舞笑道:“贝勒爷叫得好,省得我继续睡下去,万一不小心成了周公,阿玛回来不认得我就不好了。”
赫月笑了笑,不再做声,却细细地打量起了她。她似对此番狩猎真的没什么兴致,不知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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