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一直觉得自己还算理智和清醒,这一刻才觉得自己是多昏了头。
宋情书看他又不说话,默默垂了下眼眸,难过一瞬间浸透她,好像被冷落了似的,格外委屈。
那种委屈实在没有道理,他对她那么好,好到似乎都要超出兄妹关系了。
可她竟然还是不满足。
她觉得自己太过于贪心了。
或许小段说得对,她真的……动心了吗?
只是在心底默念这两个字,她的心跳就好像要超出正常范围了。
跳得像是快要猝死了。
那一瞬间的僵硬和紧绷,周祁砚还是察觉到了,微微侧眸看她,询问:“经常遇到这种事吗?”
宋情书还没有从失落中缓过来,摇摇头,闷声道:“哥你真的不用担心,我自己能处理。一个剧组人这么多,难免遇到几个奇葩,我没跟他闹,是觉得没有必要,但如果他太过分,我不骂他小段都要骂人了。”
莎莎姐是说过在外面尽量和气,但也说过,真遇到事打也好骂也好,不能吃亏,就算得罪人了被骂上热搜被穿小鞋,总能想办法摆平。
周祁砚微微蹙眉,他到现在都没能从那种震怒中缓过来,他和梁致远刚站在视角盲区,几乎听完了全程,梁致远听到一半都想过去了,他却把人拉住,沉默地听到了最后。
他想知道她平时的生活、私下里接触的都是什么人。
梁致远说:“我如果有你这么个哥,我出门在外头横着走,天天拿你狐假虎威,她竟然能忍住不透露跟你的关系。”
尤其霍彬这种拜高踩低的人,骨子里就是欺软怕硬,哪怕周祁砚跟他毫无利益关系,但知道周祁砚是辰星的老总,也会巴巴
()地跪舔,骨子里的劣根性。
对付这种人,搬周祁砚做靠山,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但宋情书没有,甚至连暗示都没有。
倒是对庄寒山还能多讲两句。
梁致远拿胳膊撞他,“怎么回事啊,她不会真喜欢庄寒山吧?”
周祁砚脸色很沉,并没有说话,因为意识到,宋情书本来就是个跟谁都能相处得来的人,她对他的依赖多半也来自于朝夕相处,但如果换个人,她应该也能处得很好。
或许是她的语气太真诚,周祁砚忍不住想起有人曾警告过他:“你这不是对她好,你的保护欲已经快要演化成控制欲和占有欲了,你不能接受她出一丁点差错,但她是个人,不是小猫小狗,出门在外也不可能一帆风顺万事大吉,除非你能保证你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她。”
是的,他不能。
甚至于离开她的十年,她也好好长大了,健健康康,漂漂亮亮,依旧单纯可爱,纯粹美好。
周祁砚感到一阵悲凉,有些自嘲地说了句:“抱歉,是我管太多了。”
宋情书心一惊,怕自己话说重了,忙攥紧他的手臂,轻声说:“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很高兴你关心我,我就是不想给你添麻烦。你那么忙,还要操心我这种小事,我会很愧疚。”
一滴雨水斜着飞进来,正好飞进她的眼睛里,她整个人一惊颤,下意识抬手,他的手却先一步到了,指腹轻擦她眼角,低声说:“这不是小事。”
娱乐圈的事可大可小,牵扯男女关系,就更容易发散,霍彬刚刚靠那么近,到底是想要示好还是试探她底线,她也说不好,如果周祁砚没有来,下一步会发生什么,确实也没有人知道。
宋情书以为他在后怕,于是抬头笑了下,试图安抚他:“现在他知道你是我哥了,以后肯定不敢怎么样了。”
周祁砚低头看她,她眼神纯粹而干净,像是毫无杂念。
半晌,他垂下眼睫,“嗯”一声。
这条路挺长的,可却突然变得好短,没两步路就到了她的酒店,酒店门口空无一人,宋情书刚刚是从后门出去的,后门是个仓库小门,旁边堆了不少物品,后街也不太干净,这会儿她不好让周祁砚走后门,到了酒店门口,回身看他,忍不住调侃一句:“今天制片好像误会了,他可能觉得我是你……”包养的情人。
但这句话她觉得不太好听,就没说完,只是笑了下,“这会儿要是被人看见,更说不清了。”
周祁砚单手插在口袋里,黑色的雨伞收拢,支在地面,蜿蜒的水流顺着地砖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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