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香港街,现场导演通知他们今天不扮野战军了,改扮鬼子士兵。刚换上戏服,剧组的小干事毛俊过来居高临下指了指丁洋和张飞扬说:“那边死尸是不够了,你们两个去那边扮死尸。”
张飞扬有些不情愿:“我们是群特,不是群众,扮死尸不是我们的活,再说这边群特这么多人,你干嘛叫我们两个?”
毛俊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指着他俩的鼻子就骂:
“你们想不想干?不想干马上滚蛋!你是谁带进来的?叫你干啥就干啥,废什么话?一个死跑龙套的你牛啥!赶紧给我滚过去!”
张飞扬当然不肯答应,丁洋赶紧把他拽走,然后朝毛俊笑笑:“对不起,我们马上过去。”
凭丁洋两世为人的经验,看到毛俊第一眼起,就已经认清了他市侩虚伪的本质,所以他并不感到意外。
如果丁洋是个普通的刚刚踏出学校的18岁少年,恐怕这个时候早已是义愤填膺,愤愤不平,热血上涌,冲上去跟他理论甚至动手。
又或者暂时忍耐,暗中誓什么“今日所赐,来日必报”或者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有朝一日我一定要让你后悔今天的有眼无珠”……
但是丁洋不会这样,不是他不够血性,而是他两世为人,在青涩的外表下,包裹着越这个时代的灵魂。
这种越所带来的,不仅仅是人生的阅历,还有看破一切的豁达。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怨天尤人或者付诸于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有努力奋斗才是立身之本。
被丁洋硬拉着的走了一百多米,张飞扬开始抱怨:“这叫什么事儿?玛德他凭什么,什么都不是!狗仗人势,就在我们面前耀五喝六的,在导演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
丁洋笑着说:“你既然知道他是小人,你干嘛跟他一般见识。跑龙套的,本来就没什么地位。你看人家剧组请客喝水的时候,喝不完的宁愿给打扫卫生的清洁工,也没说给我们一瓶。还不够明显吗?”
事实的确如此,如果是剧组请喝水,永远没有群众演员的份。
在他们眼里,群众演员就是廉价的劳动力,活道具。丁洋自己曾经被当地的村民骂过,“一群要饭的”,也曾经被武行这样说过,“饮料给要饭的,也不要给群众演员喝”。
没来到这里之前,每个“横漂”都对这里充满了向往和憧憬,觉得拍戏是件很好玩的事情,追求梦想也应该被人尊重。
事实并非如此,其实群众演员很被人们瞧不起。
张飞扬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我知道。可我就是受不了这鸟气,这孙子在那些主演面前点头哈腰,人家放个屁他都觉得是香的。对我们就像我们欠了他钱一样,拽的二五八万似的。最看不惯这种人。”
“社会就这么现实,尤其是在横店这种地方,你要想别人看得起你,先也要有值得别人高看你的地方。好好努力吧!等到你成名了,你信不信,将来让他给你舔鞋底他都肯。”
“呸,真恶心!”
……
丁洋和张飞扬开始了演死尸的经历,这个要比站岗卫兵和逛街的简单多了。
脸上随便化点妆什么躺那里就好了,只有开摄像机的时候不能动,其他时间也很随意,不过地上有很多碎石子硌的背上疼,而且到了夜里地上也有点凉,长时间趴在那里也不怎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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