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打听过张浩南的脾气,所以也没有什么劝酒,都是点到为止,喝黄酒本来就是小酌怡情,猛灌只会是自己丢人,讲究的就是饭桌上热气腾腾的气氛,那种上头的喧哗,是非常少见的。
所以通常在姑苏或者梁溪谈生意,问喝白的还是黄的,基本就是有数了。
只是后来红酒兴起,这玩意儿跟白酒一起上桌是绝配,于是又让不少委曲求全的人头疼不已。
张浩南也没有拘谨的意思,硕大的蟹黄汤包在他眼中就是蟹黄肉包,两口一个,看得旁边陈文林都看饱了。
“真这么好吃啊?”
“陈局长你不常来江皋,所以不知道,你看看这个份量。”
说着,张浩南将汤包掰开,露出里面好似牛顿流体的馅料,看到如此扎实,陈文林当时就馋了。
没有一个沙城人会拒绝蟹黄,如果有,不过是嫌弃剥蟹壳麻烦,又或者是天生倒霉,吃螃蟹过敏。
张浩南不掰开还好,掰开之后,是农业局的随员也都没忍住,虽说有点不好意思吧,但还是弄了一个在面前盘子里开吃。
配合温热的黄酒,一口下去,鲜味当即冲顶,鼻腔口腔中久久不散。
陈文林老脸一红,又弄了一个。
随后邱少飞顿时大笑:“赶紧赶紧,赶紧让师傅再上汤包。”
气氛更加融洽,喝酒也都是嘴唇碰一下小酒盅即可,各自都是享受其中。
邱少飞此刻也是觉得跟张浩南喝酒吃饭,是要轻松得多,去崇州开会,那真是两百多的茅台不要钱,不喝到浑身难受,根本下不了桌。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他这时候是真的羡慕张浩南,因为张浩南不需要在江湖上飘。
饭桌上话虽不多,但并不冷场,毕竟官场生物居多,旁敲侧击一些消息,还有一些远在京城的谣言或者秘闻,都是说得头头是道。
八卦这种事情,基层官场尤为激烈,就算有谁住在紫禁城,他们也仿佛是进宫做过太监宫女的,说得那是有模有样、活灵活现,仿佛亲眼所见。
正聊着几千里外川中省有道士号称“国师”,是谁谁谁的人呢,雅间房门被敲响,然后进来一个人,大冷天的还穿着小西装和裙子,黑色的保暖裤袜乍一看还以为是黑丝。
珍珠耳钉在雅间的灯光照耀下,稍稍地闪烁,很是亮眼。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路上车子爆胎了。各位领导不要见怪,邱局长,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迟到自罚三杯……”
说话间,她眼睛瞄向了张浩南,但还是先对陈文林微微颔首鞠躬,“您真就是陈局长吧,真是不好意思……”
其实她的出现,打乱了饭局的节奏,邱少飞有些不快,但还是笑着起身道:“张总,这位就是我们市台的‘台花’啊,苏冰,晚间新闻主持人。”
张浩南也是起身伸手:“伱好。”
“张总好,多有怠慢,张总还请见谅。”
原本苏冰只知道张浩南年轻,但站起来之后,那种体型上的压迫感,让她刚才如沐春风一般的赔笑,都僵硬了一下。
这是她没有应付过的类型,而且根据她的经验,张浩南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跟瞧得起瞧不起无关,纯粹就是看一个物件的态度。
而苏冰落座之后,爽快自罚三杯的行为,落在陈文林一行人眼中,跟小丑没有任何区别。
邱少飞无奈地冲张浩南、陈文林尴尬地点点头,以示歉意。
此刻,邱少飞有一种被人坑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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