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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节(第1页)

&esp;&esp;危机办在晓一样,她无法获知陈氏仪研制的任何信息,只学会了如何启动。

&esp;&esp;宁秋湖带来的资料里有相当一部分都是陈正和的笔记,是他秘密藏起来的部分。在这部分记录里,陈正和极为详细地描写了自己在晓把陈氏仪带了回来,而警铃协会这个最大的威胁又暂时偃旗息鼓,管委会于是再度重视起陈氏仪来。章晓是管理员,可光有他一个总是不保险,若是再加上一个周影,即便其中一位管理员因为意外丧命了,至少还有一位管理员能够正常运行陈氏仪。

&esp;&esp;秦双双的态度非常明确:周影必须提起公诉。她列举了一堆相关的罪名,每一条都足以让周影走上刑场。

&esp;&esp;蒋乐洋是带着任务过来的,他实际上是特殊人群管理委员会的一个传声筒,无法改变任何决定。

&esp;&esp;秦双双气极了,指责蒋乐洋居心叵测:“管委会要保周影,那谁给我们危机办牺牲的人,还有死在警铃协会手里的那些人一个说法?你是蒋维的传声筒,你告诉他,我明白他的意思。他就是想给我使绊子,让我尽快从危机办主任的位置上被撤下去,好让你上台!”

&esp;&esp;秦夜时很认真地学习着秦双双和蒋乐洋讲话的口吻。

&esp;&esp;蒋乐洋立刻否认了。“我过来这里确实没有帮上你很大的忙。但是秦主任,我绝对没有觊觎过你的职位。和你的猜测相反,我反倒认为,没有谁比你更适合危机办主任这个位置。”

&esp;&esp;蒋乐洋的神情非常认真。

&esp;&esp;“你年轻,工作能力强,又富有个人魅力,危机办里的每一个人都很服你。以前在上海那边工作的时候我已经听闻过你了。其实我们见过面的,但你应该不记得了,以前管委会的人带着特殊人群管理机构的主管人员到上海去考察,我当时是接待你们的人之一。”他讲得很流利,“你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我很佩服你,也认为你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这次管委会安排我到危机办当顾问,我心里是非常非常高兴的。也许你不相信,但我这次当顾问的时间不会很长,管委会当时让我过来,其实就是为了跟警铃协会这个案子。我很明白自己的身份,虽然是代表管委会过来的,但我现在是你的……你们的顾问,我就一定会为危机办争取一个最好的解决方式……”

&esp;&esp;蒋乐洋像演说一样滔滔不绝地赞美危机办的主任,秦双双的脸都青了。除了秦夜时之外,在场的每个人都纷纷露出了十分微妙的看戏神情。

&esp;&esp;秦夜时正说着,发现袁悦躺在床上不出声地笑了。

&esp;&esp;“好笑吗?”他奇道,“笑点在哪里?”

&esp;&esp;袁悦没办法大笑,嘶哑地喘了几声,敷衍道:“说了你也不懂。”

&esp;&esp;秦夜时挪着椅子靠近他的床铺:“给我说说?我觉得蒋哥说的话其实有些道理。”

&esp;&esp;袁悦看着他:“那你把伴侣申请表先交给我。”

&esp;&esp;秦夜时这回精了:“那不行,你会把它给撕了。”

&esp;&esp;袁悦心想那是一定的。他突然意识到秦夜时把蒋乐洋称为“蒋哥”,思索片刻,很快明白了这称呼变化的原因:“伴侣申请表要拿到特殊人类申请者的单位盖章的……是不是蒋乐洋给你盖的?”

&esp;&esp;“还签字,写了祝福。”秦夜时喜滋滋地笑道,“祝我俩白头到老。他挺好的,真的。”

&esp;&esp;“你被收买了。”袁悦断言。

&esp;&esp;秦夜时仍旧喜滋滋地看着他,瞧了一会儿,小心地趴在他枕边问:“你不高兴吗?”

&esp;&esp;袁悦盯着天花板:“没有。你来看我,我挺高兴的。”

&esp;&esp;秦夜时想了很久,他认为袁悦看上去心情不太好,原因或许只有一个。

&esp;&esp;“宁秋湖死的时候很平静,没什么痛苦。”秦夜时试图安慰他,“他不是故意的,那时候他的精神体已经不受控制了……”

&esp;&esp;袁悦震惊地转头看他。

&esp;&esp;秦夜时忽然伸出手,别扭地把他的脑袋抱着,闷声闷气地说:“虽然我不喜欢他……但他真的没有想过伤害你。”

&esp;&esp;袁悦静了很久,才慢慢哭了出来。秦夜时亲昵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很奇妙,他知道自己非常喜欢袁悦,喜欢到想要和他成为伴侣,但袁悦现在为宁秋湖而哭,他一点儿都不生气。

&esp;&esp;或许是因为他心里也明白,袁悦不仅仅是为宁秋湖流泪。为许多过往的事情,为许多自己无法忘记的爱意,为宁秋湖,也为宁秋湖下手伤害过的所有人,为曾经真心实意爱过宁秋湖的自己。

&esp;&esp;秦夜时静静地抚摸着袁悦的头发,偶尔轻拍他的背,尽力地去安慰他。

&esp;&esp;很久之后秦夜时问袁悦,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自己可靠的,袁悦告诉他:就你趴在病床边上抱着我哭的时候。秦夜时半信半疑:不是我战胜高穹,拿了技能大赛哨兵组冠军的时候?

&esp;&esp;袁悦无言以对:那算什么!

&esp;&esp;此时此刻的秦夜时还不知道以后的许多事情,但他心里也有这样一句话:那算什么?

&esp;&esp;对他来说,袁悦过去的所有事情都不算什么,重要的是,这个人有可能与自己分享以后的人生。他对婚姻或者亲密的二人世界没有太深刻的理解,但只要对象是袁悦,他就觉得满足和高兴,哪怕只是一个尚未成形的可能,都足以令他雀跃。

&esp;&esp;几天之后,袁悦终于还是寻到机会,把秦夜时贴身藏着的申请表找出来哗啦哗啦撕了。

&esp;&esp;秦夜时在推他去看原一苇的时候发现了袁悦干的坏事。他本想跟原一苇请教一下这份申请是否还有写得不好的地方,结果摸了半天,纸片都没摸到一张。

&esp;&esp;原一苇醒得比袁悦要早一些,因此已经恢复得很好,可以出院了。

&esp;&esp;周沙在给他收拾东西,神情虽然平静,但总有些提不起精神。

&esp;&esp;秦夜时今天过来的时候顺便也带来了新的消息:周影最终还是被转移到了管委会,之后被关押在哪里,就不是他们能知道的事情了。

&esp;&esp;秦双双问过周影,她想掐灭火种,那么陈麒不会存在,她和周沙也可能不会存在。周影神情平静,一直不吭声,陷入了在整个讯问过程中罕见的沉默,仿佛她自己也没能解答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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