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着夜色,没有半点目的地般四处游走着,在各个房顶上面如履平地,忽然,目光在瞄到一抹灯光时,停下了脚步。
席地而坐,坐在某处房顶上面,盘着腿一手撑在膝盖上面托着下巴,侧了侧头,望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望了眼天色,已经是四更天了,但是对面书房里依然灯火通明,一个人影安安静静地坐在桌边,目光专注认真地写着些什么,橘黄色的烛火打落在他的脸上,蒙上一层温柔的颜色,隔着一定的距离,向晚意看不清他在看些什么。
忽然,男子握笔的手一顿,他慢条斯理地把笔放下,这才抬起眼眸来,看到她坐在对面房顶时,目光不禁一愣,随后唇角无声地牵起,他唇瓣轻轻开合,说了两个字。
向晚意听懂了:过来。
利落地翻身落地,站稳身子时,发现他已然站在门边静静地站着看她。
小跑般走到他的面前,瞪着大眼滴溜溜地看他,睫毛扑扇扑扇的,“你怎么还不睡觉?”
容砾挑了挑眉毛,眼角弯弯,忽然他笑了一声,“因为我在等你。”
向晚意往后退了半步,目光狐疑地看他,“你怎么知道我会来的?”
他松松散散地笑着:“直觉。”
“骗子。”向晚意一副不相信的模样,自个儿绕过他走进他的书房里头,容砾侧头看了看她,跟在身后走了进去。
望着他桌上叠成小山般的账本,她“诶”了一声,皱眉道:“这些账本看著有些日子了吧,都铺灰了,怎么都在这里?”
容砾毫不在意般看了眼,语气淡淡:“熟悉一下总是好的。”
向晚意瞧他那副模样,心里立马得出了一个答案,嘴上也跟着说了出来:“肯定是妖君让你看的吧,这陈年旧账有什么好看的,除了他之外,都没有几个人想得出这种折磨人的法子来了?”片刻,她顿了顿,凑到他的面前,认认真真的问:“你得罪他了?”
突然而来的亲近让他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望着自己的影子映在她的眼里,心跳如擂鼓,没有说话。
向晚意转过身来,手欠的对他的东西左翻右掀,漫不经心的说:“肯定是了,你不用骗我,你这人啊,一点都不会说谎。”
容砾跟在她的身后,看她翻着自己的东西,眼里透出一抹笑意,“别说我了,大半夜的,你怎么跑了出来?”
“我这不是被逼的吗?我好好的在外面玩着,他不仅跑来毁了场子,还追着我到了凤族把我族的小凤凰都赶跑了,若不是他乖乖的把他们捉回来,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顺着她的话,容砾问:“你跑去哪里玩了?”
刚张了张唇,作出了一个”花”的唇形,眼睛转了一圈,她立马摆摆手,改口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容砾笑了笑,“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向晚意尴尬的挂着半抹笑意,背过身去,指尖在书架上的书上移动,不时又翻着他墙上挂着的画,像个好奇奇宝宝般左瞧右看。
容矶靠在墙边,双手抱在胸前,额上几根碎发微微被风吹动,他静静地望着女子好动的身影,柔和的烛光斜斜映在她的身上,整个人镀上一层温柔的感觉,有一种半朦胧的美。
他本来以为自己喜欢安静,喜欢独处的感觉,但此一刻,他忽然觉得如果有这样一个人在自己身边倒腾,应该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吧。
莫名的想要留住这一份温暖。
“晚意。”
摸着花瓶的手一顿,她扭过头来,不明所以的看他,“怎么了?”
“你喜不喜欢这里?”
她想了想,认真地点了点头,微笑道:“喜欢啊。”
“那你喜不喜欢神昏殿?”
她仔细想了想,神昏殿里有白寻,她无由来地不喜欢她,在山洞时她就有点怕她,到了神昏殿后,他比自己先来的神昏殿,肯定和纪镜吟有着不可描述的关系,若果她不小心得罪她的话,她觉得纪镜吟估计会把自己打飞。至于纪镜吟,她也说不清自己对他到底是怎么样的感觉,情感太过复杂,她不太想回想起来,至于到了妖界后,他是挺烦的,经常都来坏她好事,但她好歹也算没有落过什么下风,综合联想了好一会儿,她断断续续地说:“一般吧,不算太喜欢。”
容砾咽了咽口水,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他的手心不自觉地冒汗,脸颊也有点发热,嘴巴像黏着浆糊似的,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燥热,他的唇瓣几开几合:“那你想不想留在这里,做这里的女主人?”
“砰”的一声,花瓶应声而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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