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胸有成竹、却又忍不住微微得色的表情,奚旷情不自禁地上前,亲了她一下。
桑湄噤声,诧异地看着他。
奚旷低下头,勾了勾唇角:“吃饭罢。”
现在的她,是多么鲜活、多么明丽,浑身上下都是蓬勃的朝气与希望,看向他时,眼中闪烁的是灿烂的光芒。
那些他与她暗流涌动、不死不休的灰暗日子,已经全部过去了。
他不打听、不插手她的事情,是出于对她的承诺与尊重,但当她跟他悄悄泄露一点计划中的秘密时,他又会由衷地愉悦。
那是一种被信任的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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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一,桑湄乘着一辆普通马车,来到了长安城郊最兴盛的一座寺庙。
她戴着帷帽,穿着素雅却质感上乘的衣料,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低调行事的高门贵妇。
寺庙建在小山坡的半山腰,没有车道,只能徒步走上台阶。
每月初一都有许多人要抢着上头香,桑湄比不过他们,只一层一层慢悠悠地往上走。好不容易登了上半山腰的平台,却发现进香的地方人满为患,她只能站在寺庙外歇歇脚,等里面的人出来才好进去。
她与秋穗找了个石凳歇脚,除了还没能进得去的香客,也有最早一批已经上完香的香客出来,暂且在门口坐一会儿,养精蓄锐才好下山。
周围人声嘈杂,桑湄听见旁边一个衣着朴素的妇人,一边揉着脚,一边骂身边的男人:“我让你早点起早点起,你偏磨磨蹭蹭,结果来晚了罢,头香被别人抢了去!”
她男人道:“你以为那头香是这么好抢的?肯定是有人半夜就守在山门口,一开门就冲进去。反正也抢不到头香,第二柱和第二百柱有什么区别?不如多睡会儿。”
妇人啧道:“下个月,我也要夜里就来,不信抢不到!”
“你疯了罢,有这时间,能不能回家多缝两件衣裳?”
“我看你才疯了,夜里缝衣裳,油灯钱不是钱?”
“那香烛钱不是钱?”
“上香是为了让佛祖保佑,你说你,要不是今年地里的瓜果结得不好,卖不出去,我至于缝衣裳吗?直接裁成衣去了!”
“那瓜果不好也不是我的问题啊,隔壁张婶家结得也不怎么样!今年就这样,明年再风调雨顺一些,就好了。”
“所以我这不是求佛祖保佑吗!”
“别人求保佑就行了,你何必非要来浪费这个钱。反正阴晴雨雪,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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