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嗓有疾?
各家小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脑海里纷纷响起了沈家传言什么沈庭宠妾灭妻,‘迫死’幼女。
“难不成,你真的……?”
有个嘴快的才出了半句话,就让旁边的人拉了一把,后半句才没有说出来。可话里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了,屋里顿时一片尴尬,尤以左筝为最。这办的什么事啊?本想给小姑个表现的机会,拉拉关系,却不想竟然扯出人家隐私。
这场面……左筝才要找个话头打过去,就听小姑又说话了:“嫂嫂见谅,世雅先去用药了。呆会儿再回来坐陪。”
理由虽然很强大,可是这么个时候出去用药?
左筝可不想新婚头一天,便传出她不处姑嫂,惹得小姑子第一天就从新房哭出去。可人家打着吃药的名头,也不能挡着。赶紧招呼丫头仆妇,侍侯小姑子到别室服药。
刘妈妈是左家派来的陪嫁妈妈,看情形不对,便亲自来扶表小姐。才出新房门,就见沈世雅的仆妇丫头已经立在一边了。新人院子自然是不宜用药的,刘妈妈怕有什么传言出来对小姐不好,一直陪着到了适才沈世雅小憩的那座小阁。一推门便一股药气扑面而来,刘妈妈心下大安,看来果真是要用药的,而且表小姐的模样也不象是要哭的。
林妈妈去取药,翠浼服侍小姐坐下,又给小姐胸前围了白巾后,转身去随身带来的匣子里取了蜜饯果子。药用漱口上茶,净手涂脂,盘来瓶去的竟半点杂声没有。刘妈妈看得心里叹服,到底是世家出来的,比那些父兄急功上进来的,家里豪捐出来的强得不是一丁半点。
用药完又扶着回喜院。这时候,外面的席面已经开了,隔着长廊都听得到外头年青人喜闹新郎的声音,岑染觉得好笑,为什么男人在喜宴上表达情谊的方式就是拼命把新郎倌灌醉嗯?亏的是沈夫人早有准备,再进喜院前,林妈妈将一只净白的瓷瓶塞到了刘妈妈手里,悄声解释:“这是我们家夫人给大少爷备的,南省的秘法子。呆会儿大少爷回屋,就先给他用了,免得醉得狠了。”话说得很含蓄,可刘妈妈是过来人,如何不晓得。赶紧谢了。
适才沈世雅前脚出门,后脚便有沉不住气的数落开了那个沈庭。在座的都是嫡出小姐,最看不过的便是那等宠妾灭妻的人。
“想当初沈夫人是拼着不要郡主的封号下嫁给他沈庭的,婚前信誓旦旦的在老侯前面前叫嚷着终生不行纳妾,一辈子对沈夫人好。转头不到两年就纳妾,最后居然还弄得个什么平妻的名头来,有哪家的妾室敢和当家奶奶别宅而居的?这也罢了,最后居然还迫得女儿上吊,简直禽兽不如!”
到底是在人家新房,这种话别人不敢先提,贺世静却敢说。她是左筝的姨表妹,自然不怕表姐想歪她的心思。左筝知道这个表妹的爆炭性子,刚才就说了半句话,怕惹了沈世雅伤心才不敢再说的。现在人不在了,自然再憋不住。
有人开了头,其它小姐自然也能说上两句了。有说沈夫人过于绵和,又有说沈夫人哪里是绵和的人,分明是对沈庭冷了心,要不怎么沈世雅出生后,再没有所出?越说越离谱,什么男子薄幸,如何长短的都出来了。最后还是次辅申大人家的嫡长女申世媛打了结案辞词:“姐妹们莫要太偏心了,今天可是左姐姐的好日子。”
在人家新房里说这种话,一半句就够了,多了就不好了。
各家小姐自然赶紧停下,申世媛贞娴端稳的名头在外是其一,人家老爹是次辅,拳头大自然话声也大。
左筝倒是无所谓:“各家妹妹也是为了我家小姑报不平,都是一家人,无所谓的。起码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若王世勤以后欺负我,姐姐看来是有人给撑腰了的。”
一句话惹得一屋子小姐立时便又趾高气扬起来。才笑了一会儿,沈世雅便回来了。
吉时到,新房开饭。
沈世雅作为当家小姑,自是开菜的那一个。具体过程步骤,适才何姨娘已经介绍过了,热腾腾的铜火锅上来后,水煮第一道起时,小姑子便上前揭盖。把对着新娘子位的第一筷子菜夹到嫂子碗里,便算是礼成了。过程很简单,可是实施起来时,却有些难度。因为小姑子在家里位尊,是要坐在新娘子左手处的。右手执盖夹菜,多有不便的同时,亦且看家中长辈□如何?
却不想,上手时才发现沈家小姐居然用的是左手?
各家小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瞬又觉得气头往上涌,这个沈庭简直太过份了。相较之下,沈世雅表现得便很好了,席间虽然不说话,但帮嫂嫂布菜盛汤,行止皆是利落干净。左筝对这个小姑很是满意,自然也帮她夹了不少,惹得贺世静大加吃醋,说表姐有了王家媳妇便不要娘家妹妹了。如此扯皮一番后,场面总算是热闹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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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眷的喜宴开饭点,要比男宴的晚一刻钟。可结束却是女早男晚!
沈世宗来得本晚,一进门就让管家让到里面,给舅舅舅母母亲问安后,又让王缰领着拜见一番各家大人。来府大员们还没认完,盛宴便开始了。王世勋领着表哥入席,左右介绍,尤其是以叶锦昭为最。
关于这位郁王府小王爷,沈世宗早有耳闻。听闻他从小便淘气非常,上树掏鸟上房揭瓦揭猫斗狗,无不顽劣,都说郁王府再没前景时,叶锦昭却一天天‘长大’起来了。皇室子弟不入朝学,各府各教。叶锦昭去年十五岁满,便让景帝派了第一桩差事。
东夷巡边!
很广阔空洞的字眼,能做什么能做到什么程度,要做什么要怎么做,皆只看各人心思造化。做得好听说回来便可封世子,做不好便要再历上两年。郁王府只此一个男丁,封世子位是早晚的事,可景帝却偏偏要这么做,其中目的如何?各家有各家的猜测。
大部分人都认为皇上是在防郁王府,毕竟太子懦弱、身体又不好。叶锦昭作为唯一一个近支皇室嫡子,自然位置敏感;可也有人说皇上这是在给首辅李谨颜色看,盛华朝虽后族力量从来强大,可是李家连出两位皇后,以至朝野半边。景帝给自家侄儿造势,以此支撑皇权亦是情理之中的事。当然,也有不少人私下议论,说郁王妃出身英国公府,英国公掌控着盛华朝北半边国防强力,若皇上真有异动,郁王府有些心思亦不在奇怪……
总之,沈世宗入京两年,今天头一次见到了这位小王爷。
叶锦昭模样甚是俊美,虽皮肤让晒了颇黑,可颈弯手腕上的颜色不难看出此人原来的模样。一双凤目,风流婉转里藏了英姿勃勃。虽然才只十六,可身量已经颇高,肢体健硕,行为间风贵豪派,一派天家气色。
“小王爷好。”
“沈贤弟客气了。”
叶锦昭一年不在京,自然不曾听过沈家的近期传言,对于沈世宗的印象,只在于她母亲是定南侯嫡女。原本可封郡主,却执意要下嫁清贵,惹得皇伯父不悦,不但免了她的郡主位,还把沈庭远放南江。虽然一路也升到三品学政,可看来是没指望进京,三品当到头了。
沈世宗?
顶着这样的来历,怕他即使朝学有就,可入国学,也捞不到什么好差事。
一番宴宴,你来我往。沈世宗不擅饮酒,与本桌的行情不符。这桌上的年青学贵都是王世勋一流,和叶锦昭一起玩笑闹酒,极是热闹。沈世宗不融其间,却也并不尴尬,自行自干,很是淡定。这让叶锦昭渐对他有了些好感,席到后来攀谈几句,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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