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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第1页)

是不能询问。不能象小说里写的那样逮个忠厚老实没心眼的丫头,问清楚自家的状况;也不能撒娇卖乖的和母亲套话,从哥哥那里旁敲侧击;甚至连别人做什么,要干什么,想什么都无从交流。

青沅和翠浼两个是谁,岑染已经很清楚了。青沅话少性子沉稳,翠浼活泼言词俏丽,明面上瞧着都不错,可到底几分忠靠?鬼才知道。至于屋中小丫头多半是南江本地生人,进屋来回话时说官腔,在屋子外头私聊处却用的都是本地俚语。岑染听到‘外语’后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大幸。大幸盛华朝的‘官话’竟然与自己熟悉的现代话语差别不大,更庆幸如今的这个身子是个不能说话的。

不过比之这些,细想想似乎更该庆幸的是这个沈世雅与父亲的抗争。没有那样的抗争惨烈,就不会有岑染睁眼后几次三番的自裁。虽然如今已经真正冷静,彻底明白不是死了就可以穿越回去的现实。可到底……如何活下去,太难太难。

盛华朝的朝学似乎是八月初八开课,于是才过七月十五,王氏便带着一双儿女押队上京了。十六辆大车,四辆载人,余下装物。深深车痕摆明了装辎重物,可是一路行来竟然连半个‘意外’都没有!

岑染感叹封建社会等级制度居然还包括官匪的同时,再一次身冷:这个时空对于自己来说,真的太陌生了!

从南江省到东京,骑马快奔需得四日,可是坐车却要八日。这还是多亏了沈母王氏的财力,否则真换了劣马顽驹,还不知得在路上晃悠多少天了。

青莲别苑位处东京城东南角,本着东显南富西伐北贫的古建筑原理,东南角的人家……不必细说,只瞧一路行来看到的深门豪苑便知。

陶成吕管二人入京已月余,不但把别苑上下归置齐整,甚至还利用空闲在京外置了两处田产,一处二十顷一处十三顷,虽然地处偏远了些,但胜在地质丰沃。至于家中人口,王氏这次进京是把手下亲信都带来了的,南江省不过留了两个不经心的看屋子尔。是故陶吕二人采买的不过是十二个粗使丫头。

岑染、不、沈世雅的屋子依然在西角处,正院中堂住的自然是沈母王氏,东院为尊安置的是沈世宗的物件,西角处并没有阁楼充当绣楼,却胜在安静。更何况如今家中只有这母子三人,自然更是无所以谓。

因王氏和大少爷早有交待,所以在一行主子安置的第三天头上,吕管便将东京内首屈一指的华安堂老大夫请来了。六旬开外的年纪,眉眼都是空的,一瞧沈小姐脖子上至今没有全褪的红痕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仔细检查一番后,话了极其老到:“试试吧,毕竟小姐伤得太重了。”

这话听到沈母眼里是喜欢,毕竟与南江省比,这里到底是有了三分希望的。沈世宗听了却有些皱眉,担忧的看着小妹依然平静冷寂的模样。暖暖的眼神扫来,让人平白觉得温暖。岑染抬头回了一个不妨事的微笑给哥哥,喜得沈世宗嘴角当即起弯。往左看母亲,沈母也注意到了。事出到如今两个月都不曾见女儿笑了,今日……虽然晚了,可到底这孩子能笑得出来便是好事了。

腕上的伤仔细拆了裹定,老大夫仔细瞧了瞧模样,轻轻重重的捏了几下后,笑着点头了:“应该无碍,自理应不是问题。”

沈母和沈世宗先是喜欢,可听了后半句却怔住了,互相看了一眼后。老大夫再次解释:“这骨伤看起来是将好的,可到底伤到筋了没有,现在是看不出来的。最差的情形便是小姐以后自理无碍,却动不得精巧,使不得重力。若再好些,便要看天意了。”

动不得精巧,那便是不能再弹琴针绣;

使不得重力,便是与字书彻底无缘。

沈母心下发凉,沈世宗亦十分黯然。送转大夫到厅口后,慢步转回堂来时,却看到小妹左手端着茶盏,右手轻轻的划着碗盖。看似竟与常人无异?先是怔了怔,在迎上小妹第二抹淡然的微笑后,终是笑了出来。

接下来的日子,青莲别苑回归了平淡自在。

开学之前,沈世宗一天到晚跟在妹妹身边,和小妹一道练习左手书。沈世宗亦是右手执笔,左手虽健,可行起书来同样扭捏得一塌糊涂,丝毫不比岑染的左手书强半分。同样的起点,一起的努力,这样的‘第二次投胎’亦是有福的了吧?

沈母见一双儿女这样亲密,互敬互爱,自是喜欢。白日里陪着二人习字,晚上则与世雅同卧一床。虽有丫头仆妇照应,可沈母是知道女儿从小倔强要强的性子,半夜喝水起夜,哪怕是偶尔不适……有娘身边总是好的。

温暖又平静的生活……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纪,哪怕重生到七零年,岑染也不会觉得遗憾了。

只可惜,这里是异时空的盛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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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宗,又来找沉香了?”

韩士林与叶世沉同年同馆,明年夏中便要共挤国学度,最后一年的科业自然极其繁重。不过说回来,朝学馆中除了坤员,哪级的课业都不轻松。沈世宗虽然是去年才入的朝学,但是才学精专、谈吐优贵,在学院中很是惹眼。较之与其同界,才高显著却个性孤傲的李霄庭,人缘好了不是一丁半点。

因差了年岁,以前大家不过点头泛泛之交,可是自从上学年未开始,沈世宗却是时不时的来找沉香,而沉香也一反常态,不仅常常写些字幅送给沈世宗,还时不时的避开众人说些耳语。这两个人到底藏了什么,韩士林不是没问过沉香,可叶世沉却总是淡笑不语。

今天……可不,那两个人又转到室角去了。

“这是家妹这十日来的手书,世沉兄帮忙看看,哪里不妥?”

沈世宗虽然字迹上也算是好,但那得分和谁比。沉香公子的字,在整个盛华朝都是数一数二的,连那个号称盛华第一笔的翰林院副院都很是盛赞,更别提旁人了。

叶世沉微笑的接过纸笺来,上面共有十个字,从墨色不同上来看,果真是每日选了极好的默上来的。虽然字迹看上去依然生疏,可是比之第一幅‘鸦书’已经好了不是一星半点了。右手书练左手书,中间要费多少心血,叶世沉是知道的。不过他本人的情况并不那样,叶世沉自开字以来,便由父亲亲自□,从小左右开弓,是故行书畅快。这位沈小姐的书墨……“中规中矩,已算有所小成了。”半年能练到如此地步,不枉她的兄长如此费心一番。

沈世宗当然也很高兴小妹的字终于有了模样,可想想以前小妹那精巧别致的斜体柳,还是不禁黯然。

叶世沉也见过沈世雅之前的幼书,十一岁女孩能将斜体柳写成那般,确是不错了。只可惜,右手废了……想到这儿,心下便不由得有些发软,看看沈世宗亦是黯然的神色,不由安慰:“沈贤弟亦是书道中人,当知书由心生的道理。”

这半年来,京中也好,朝学也罢。私下把南江省学政沈庭家里的那桩子烂事,嚼了个乱七八糟。沈庭宠妾灭妻,逼死幼女,沈夫人心灰意冷,终是离门自居。这是最正宗最流行的版本!至于沈平雅好友嘴里流传出来的什么沈世雅自伤手腕,陷害姨娘不成,羞愤自尽等桥段,虽然初时很是招人眼球,却架不住慢慢琢磨。若沈夫人真的不容妾室,为何临行前高门绿轿的接了新人进府?若只为与二房斗气,随便抬举个丫头不是更加妥当?哪有女人笨到那种地步,扔下丈夫和不对眼的妾室,一个人带着儿女上京离居来的?也不怕新人旧人产下子女,正经让他们母子再无出头之日?

至于沈世雅的情况……只听说在南江省学府时,书迹精秀,才学傲人,如不是出了意外,南江省坤元榜怎么会落到沈平雅的头上?一个姨娘生的,拽什么拽?

朝学里男多女少,更兼之女坤生员中大多嫡出,本便看不上庶出的沈平雅比她们貌美才高,有了这般嚼头,更是一天到晚说了个没完。但有压迫便有斗争,嫡出小姐们虽然因家中供养‘成长’的数量多,可庶出子女因本身优异而晋级的坤员女生也因此紧紧的抱成了一团。沈平雅一得一失,到底是幸还是不幸?目前尚在未知。

相较于女孩子之间的争斗,男生学员更在意的是沈世宗的态度。

事出半年,沈世宗平素在学中的行径与以往并无二样,尊师重道勤学刻苦,除了每月三次的沐休不再与学友相伴,回家奉孝外,看不出太大异样。唯一显眼的便是与沉香公子,飞速长进的交情。其中有不明白,也有心懂神会的,毕竟朝学非沐休,生员是不准回家的。沈世宗下课之余,常在无人时自练左手书的目的,大家渐渐心知肚明了。

是故,沈世雅虽然因故未曾入朝学,但名字却已经在朝学无人不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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