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乌光渐渐散开,许多星也隐了。
“他们都走了罢?”
“肯定,没有动静了……”
一些人的声音传过来,我朝外面看着,已经不见蛮子兵的身影了,便试着打开地窖的木板;原来他们并没有用东西堵死,只是简单的封住。
我大叹一声,自已竟被这无人看守的木板吓住,白白在暗湿的洞中困住一天一夜。
但想到太爷,便刻不容缓了,跑出去,寻遍几条巷子,无果,正扶着膝盖喘气,一转头,看见太爷躺在路边。
我跑过去扶起,唤了几声,太爷才微睁眼,但很快又闭了。
我心里有千般着急,就似蚂蚁跳在热锅;背着太爷往屋走,走至半途,又想到那些蛮子兵,怕他们再折返回来,重用一遍“骑马倒悬”的手段,太爷可真受不起了。
我不敢大意,预备先出城去山上躲他一夜,等明早再视情况而定。
然而到了城口,路过的就有一老叟拽住我,问我去哪,我指向威风山,他便变了脸色,一面伸长着脖子呼人,一面拖着我不让走。
“哎!你要走了,他们又回来,人数对不上,这不折腾我们么?!”
“就是就是!”
那些妇女停住脚,拢着一两个同伙,偷偷盯着我,张口开始说了。
又有几个光着膀子的男人,合着几个中年人,一齐围上来;他们头颅上的脸忽然就变得青面撩牙,似鬼一样,比那些蛮子兵还要恐怖了。
我解释几句,男人的,女人的声音混杂在一起,统统朝我扑来,甚而听不清在说什么,以至我这微薄的话语没有丝毫的效力。
我正不知该怎样,太爷扣了扣我的肩头,勉强地说:“你走你的去罢。”
我重重啄了头,徘徊难行的心才肯定下来,推开挡在前面的人,不管他们再去骂什么了。
在山脚下寻到一处较为平坦的地方,还算隐蔽,铺上干草,将太爷放下,再去寻水,用布沾湿,太爷也喝得下,只是只能模糊的有些动作,仍还没有清醒。
我半躺在旁边,不敢放心睡下,一方怕太爷有事唤我,一方又忧蛮子兵会出来寻人。
所幸是等到天蒙蒙亮了,也没有事情发生,我爬上较高的石坡,看向城中,没有别的人影,心想蛮子兵昨晚应没有回来。
回去城中,安顿好太爷后,出门想探探情况,走在路上,他们看我的眼神就不对劲了,藏着什么似的,并且全都很一致。
尤其走到城中的地方,樟树下坐着几个妇女,敲着手指在骂,而看到了我,立马又不说了,但忍住一下,她们还是悠悠的在嘀咕。
说的事情,我也尚未全明白,只是听见她们讲,蛮子兵夜里回来过一次,原本没有再作恶的迹象了,但已癫掉的李成材,非要跑到前面嚷嚷,这下可惹怒了他们,就把人吊在树上,一直没有放下来,现在已经好几个时辰了。
我抬头一瞧,李成材两只手被高高缚过头顶,脖子上还有圈细麻绳,双腿也被绑住;他像就要死的人,一下却死不掉,只好“唔唔”的吟着。
……应该有八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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