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的总结性发言,情理得体。东边女人也没有再说什么。这第一关算是基本上过了。可是,仅仅过了一个晚上,就出了枝节。
第二天中午我刚从地里收工回来,分场革委会罗副主任笑嘻嘻地走到我身边,神神秘秘地问我:“老金,张明志在县里有什么关系呀?”
我说:“什么关系也没有。”
罗主任不以为然地说:“没有关系哪有这样的好事!”
我说:“什么好事?”
他说:“县里可能要调走张明志,这还不是天大的好事呀?”
我满腹狐疑地问,“你怎么知道县里要调明志呢?”
他说:“今天县里来了电话,点了张明志的名,说要了解一下他的情况。”
我说:“县里要了解哪方面的情况?”
罗副主任说:“家庭出身,现实表现,身体状况……”
我明白了,电话一定是东边女人的妹夫打来的。那天李青告诉我,东边女人有一个妹夫在县革委工作。东边女人最信赖这个妹夫。
我问罗主任:“是你接的电话?”
“是我接的。”
“你怎样回话?”
罗主任得意地说:“明志这么大年纪,难得这么好的机会,能调进县城我当然会鼎力相助。我在电话中说,明志政治条件好,为人忠厚老实,工作吃苦耐劳。只是身体不太好,有一只手还负过伤,只有四个手指头,在农场种田确有困难。请上级照顾他的身体,尽快调离农场。”
我一听罗主任的好意推荐,心里叫苦不迭。我的罗主任哪,你的好心是扎扎实实帮了倒忙啊!
我把情况向罗主任一说,罗主任也连声惊呼,糟糕糟糕,坏了坏了……。
我估计东边女人下午必来回拒,就和明志向生产队请了假在家专候她的到来。我还要求罗主任下午不要走远,万一需要他出面说话,好随叫随到。
约下午三点左右,东边女人真的风尘仆仆地来了。我早就站在路边等她。只见她行色匆匆,表情严肃。
一见面,我就大声开了一句玩笑:“我们就知道今天下午你一定要来,所以恭候多时了。”
她说:“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我说:“是你告诉我的。”
她惊讶地说:“我什么时候告诉你了?”
我们说着话进了李青家。和昨天一样各就各位落了坐。看来东边女人刚才那风风火火带来的紧张好象明显松弛了许多。
我无所顾忌地接过东边女人的话说:“我不但知道你会来,我还知道你为什么来。”
“你知道我来做什么?”
“你是来说不同意的……你先别插话,我帮你全说出来吧――张明志身体不好,又只有四个手指头,种田又不行……同这种人结婚我还有什么依靠――我说的不错吧?”
她心里想的全被我说出来了,而且我又是以描绘的语调一气呵出,她听得忍不住笑,其表情,既有意外之感又有惊奇之色。不知是一时语塞还是别有原因,当我说完最后一句,她只是笑而不语。
接着我又以一种逗笑的语气把她的家底全兜出来:“你好厉害呀,跑到县革委会,要你妹夫打电话……高,高,你这一手实在是高!”她听到这里笑得身子都摇动起来。
这时张明志也插了一句话:“我一世都冇生过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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