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林青越让我们干的,我本来说不要做,我跟他说了白简先生不会放过他的,他差点把我弄死了,说如果我说出去,就让他爸不和我家做生意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劝过林青越,但是他不听我的。”
人鱼一生只有一个伴侣。
这已经是很多年前那些人鱼的守则了,经过社会化的人鱼,多数已经没了这个概念,恋爱,又分手,结婚,又离婚。只有部分人鱼却还恪守着自己的生物准则,甚至不轻易恋爱。
林青越这一群人鱼显然是已经抛弃了生物准则,坚定地认为可以活几百年的白简不可能吊死在一棵树上。
白简颈侧的鳞片若隐若现,是银色的。
向母看得腿发软,他扑通一下子趴在地上,口齿不清地道歉,“白简先生,我儿子还小,他什么都不知道,您要发气,冲我来,要报警,就说是我干的。”
白简让陈叔将女人扶起来。
他靠在沙发上,眉目冷淡,语气却温和。
“当时全网发通告,就是为了提醒这部分不理智的人,考虑自己的行为可能会引起怎样的后果,会伤害到多少无辜的人。”他语重心长,姿态看起来令人觉得亲切温柔极了,然而这温和在此时此刻却令众人毛骨悚然,“我提醒过,我觉得作为父母的你们也应该有注意到,网上甚至没有关于阿悦的一条恶评。”
“身为父母,你们没有警醒自己的后代,是你们的失职,所以惩罚牵连到各位的生意,我觉得不算过分。”
向圆听着自己头顶温和的男音,浑身都在抖,从水里上来的白简先生,怀中抱着斯悦,眸子漆黑得像深海几万米的旋涡,光是被看着,就让他们感到了一阵窒息。
他真的劝过林青越,家里父母都嘱咐过,如果在外面玩儿遇到了白家的人,让着点儿,这是青北富二代默认的规矩。
斯悦和白简结婚,这规矩自然对斯悦也有效,这是所有人都清楚得不行的,但林青越偏不信这个邪。
白简的手指在膝盖上轻敲了几下,镜片后的眸子冷淡随和。
“好了,各位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警察会在半个小时以后赶到。”白简站起来,随和地说,“陈前,给那几位小朋友准备干毛巾,冷了这么久,别感冒了。”
“……”陈叔,“好的。”白简先生就是这样,哪怕是送人上断头台,也会体贴细微地先让人洗个热水澡,或者递上一杯热茶。
“等……等一下,”向圆鼓足了勇气,但是没抬头,他仅仅是开口,声音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了,“我……我还有个朋友,是他,他拖斯悦下水的,他……他不知道去了哪里。”
临上岸时,他闻见了同类的血腥味,很重很浓,出现的很突然。
白简站在楼梯上,颈侧的鱼鳞若隐若现,他沉吟了几秒钟,漫不经心道:“这边海域栖息了一只章鱼,可能被他碰上了吧。”
不,不是的。
那个时候,哪里来的章鱼?是白简,是白简……
向圆低着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于剩下的人而言,是好事,到时候,就能说全是那个人做的。
白简上楼去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陪着斯悦,显然比和这群人打口水仗要重要。
在他上楼后,陈叔将干毛巾递给几个孩子,他是真的没想到,有人敢动斯悦。
就算是斯悦把头递给谁砍,都没人敢抡刀子,这群小孩子,是怎么敢的啊。部分人鱼的教育真的已经走偏了方向。
哪怕是白鹭,都只是担心过海边的那只大章鱼,从未想过会有人鱼想要溺死斯悦。
向父见白简走了,大着胆子拖住陈叔,他一瞬间老了几十岁似的,“还……还能商量吗?”
白简走了,白鹭的胆子大了起来,他大声喊:“谁要和你们商量,要不是我哥去得快,阿悦就死啦,管教子女需严懂不懂啊?!”
“哦,你们快点拜菩萨吧,楼上几个医生都在救人呢,要是有什么后遗症,你们这几家子都完蛋啦,当乞丐都会有人打翻你们的破碗!”
白鹭的嘴皮子从没这么利索过,“1个傻逼,2个傻逼,3个傻逼,4个傻逼,全是傻逼,气死了气死了。”他抱着手臂,靠在水缸上,咕噜咕噜吐出一连串泡泡。
陈叔站在几对父母跟前,语重心长。
“之前就有人随意揣测白简先生的心思,结果不太好,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有了前车之鉴,这次为什么又犯同样的错误?”陈叔在看见斯悦被白简先生浑身湿淋淋地抱着回来的时候,露出了职业生涯最不受控制的惊讶表情,在白家的地盘上,竟然有人鱼胆大包天想拖斯悦下水?
“你们后代歧视人鱼,你们也有责任,歧视本身是各处甚至各行各业都有,但断然没有隔空歧视的道理。阿悦是白简先生唯一的伴侣,不论是不是人鱼,寿命长短,都论不到几十来岁的晚辈来插手。”
“白鹭小少爷说得对,现在这会儿,既然有空,就拜拜菩萨吧。”陈叔给几人倒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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