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是大朝会。
果然,因为太子遇刺一事,皇帝在朝堂上大发雷霆,先是严厉斥责五城兵马司,严惩当日失职的官员,接着勒令五城兵马司和刑部追查此事,并让内庭禁卫司的禁卫协同合作。
内庭禁卫司隶属皇帝,一但让禁卫司插手,事情便变得极为棘手。
朝臣胆颤心惊,连平时最喜欢挑刺的御史都明智地没在这当口刺激暴怒的帝王,纷纷安静如鸡,以免成为皇帝杀鸡儆猴的那只猴子。
谁不知道他们这位陛下在诸皇子中,最宠爱太子,宠得仿佛只要太子不做什么谋反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其他的事情都可以轻易原谅,简直就是天下好父亲的表率。
昨天七夕灯会,竟然有刺客在天子脚下刺杀太子,简直触及到这位父亲的逆鳞,连带他们这些朝臣也十分心惊。
连太子都敢刺杀,那幕后指使者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看到皇帝如此暴怒,他们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太子不会是被刺客重伤了吧?
威远侯看着龙椅上的帝王,心惊肉跳,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粒小芝麻,谁也看不见自己才好。
此时他十分庆幸,自己在朝堂上没什么地位,站的位置非常角落,不会引人注意。
昨晚他一宿没睡,胆战心惊地看着外面的夜色,生怕一个错眼内庭禁卫司的人冲进来,将病得神智不清的爱女拖走。
幸好,直到天亮,都没什么动静,内庭禁卫没有冲进威远侯府。
直到朝会结束,皇帝似乎都没有朝他这边看过来,也没有当众点名叫他。
威远侯不怎么地肯定地想,皇上看在阿识的面子上,应该没有计较绢姐儿昨晚的行为吧?
早朝后,昭元帝在勤政殿召见几位大臣。
吏部尚书岑明湛也在其中。
对于太子遇刺,岑尚书无疑也是担心的,于公是不愿见储君出事,于私……他们家阿识还还嫁过去呢,绝对不能当寡妇啊。
昭元帝的神色没有早朝时的暴怒,只是那喜怒不定的模样,仍是很吓人。
在场的大臣一边在心里斟酌,一边聆听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罗劲禀查到的消息。
罗劲道:“那些刺客都是死士,一但任务失败,便会咬破牙龈中的毒自杀,无一人生还……”说到这里,他小心地窥了眼皇帝,继续将查到的消息禀报。
先是火烧双鱼巷,吸引五城兵马司的人过去救火,接着又弄倒泰福楼搭的灯楼,制造混乱,趁着百姓惊慌失措逃跑时,伺机接近太子。
甚至连太子身边的侍卫和暗卫都被幕后之人算计得一清二楚,拖延他们的行动。
这计较一环扣一环,十分紧密。
晓是五城兵马司特地在节日时多拨人手到处巡逻,还是被人钻了空子,从中也可以看出,那幕后指使者对京城极为熟悉,在行动之前,就摸清楚京城的情况。
除此之外,他们认识太子,在太子出现时,就盯上他。
昭元帝神色冰冷,“罗爱卿对幕后指使之人可有什么想法?”
罗劲迟疑了下,终于说出自己的猜测,“陛下,臣若是猜得不错,那些死士应该是从南方来的,他们像是……南诏人,他们嘴里藏的毒很像是南诏宫廷的一种禁药。”
南诏?
在场的大臣俱是吃了一惊。
南诏在大禹的西南部,是大禹的附属国,当年太、祖打天下时,一路打到南诏,南诏王迫于无奈,亲自奉上国书俯首称臣。
只是南诏其实并不愿意称臣,更不愿意年年进贡,只是被打怕了,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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