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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第1页)

李云倾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走到门口,叫过一个侍卫,低声吩咐几句。

李沁有一下没一下地扭着她的软鞭,差点被她气死的父亲,甚至还有心情笑,“叫那个马师傅亲自端着梅花糕来见我,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病了。”

李云倾额头的青筋都在跳动,狠狠地瞪了李沁一眼,快步走到父亲身边,“爹,叫大夫来瞧瞧。”

老王爷推开妻子和儿子,恶狠狠地盯着女儿,“我的命硬得很,她还气不死我。”

王妃擦擦眼泪,在王爷耳边低语几句。镇南王李柏延顺了口气,勉强换上笑颜,对尉迟父子抱拳道:“家门不幸,让尉迟将军看笑话了,如今老夫实在无力也无脸再招呼两位,恕老夫斗胆向两位下逐客令了。”

尉迟父子赶紧站起来还礼告辞。尉迟潇脸上表情凝重,心里笑开了花,这哪里是逐客令,这简直是特赦令,终于不用再看这个恶女了,他终于自由了!回去要喝点压惊汤才好,免得晚上做噩梦。

只差一步他就可以逃出生天了,脚都已经碰到门槛了,身后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站住。”尉迟潇脊背发凉。

李沁走过来,在尉迟父子脸上来回打量,最后停在尉迟潇脸上,“尉迟昊?”

“这个……嘿嘿,他是我大哥,我叫尉迟潇。”尉迟潇笑得很假,那笑声都让自己起鸡皮疙瘩。

第1章(2)

尉迟长恭赶紧向郡主行礼,本就是向郡主赔礼道歉来的,现在正主儿就在面前,赶紧把事情讲了一遍,赔罪的话也讲了不少。一边讲心里一边想:她那根鞭子要是挥上来,我是躲还是不躲,要是躲吧,这刁蛮郡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她对自己家人尚且如此,对我这个逃婚的未婚夫的老爹,还不得把我这把老骨头给拆了;可我要是不躲,我这一世英名不就毁了。老夫冲锋陷阵一辈子,战场上的强敌尚且不能伤我分毫,倒让这个小丫头给抽上一鞭子,我这张老脸往哪放?儿子,她的鞭子挥上来,你可得替老爹挡着点啊。

尉迟潇也是屏气凝神,紧盯着李沁的鞭子,心想:你的鞭子在家里怎么挥我都不管,你要敢伤我老头子,管你什么郡主,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李沁的脸上一直风平浪静,仿佛对未婚夫逃婚的事情一点也不吃惊,直到尉迟长恭把话讲完了,她才冷冷一笑,“尉迟昊好大的胆子,本郡主挑上他,他居然敢逃,就不怕祸及全家吗?”

没等老父说话,尉迟潇忍不住开口:“挑?你怎么挑?你根本都不认识他。”他可记得这个郡主对着他叫尉迟昊。

李沁格格地笑出声,那笑声让人听了能起一身鸡皮疙瘩,“说得没错,我根本不认识他,他逃不逃婚,本郡主无所谓。你们大可放心,本郡主决不会因为尉迟昊而降罪于你们尉迟家。”

尉迟父子相视一眼,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关乎尉迟家生死的大事原来这么容易就解决了,那还等什么,赶紧向郡主谢恩吧。

“我话还没说完。”在尉迟父子下跪谢恩之前,李沁又开了口,“尉迟昊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尉迟家。”

尉迟潇觉得脑袋打结,她在说什么?为什么自己会有不好的预感?他傻傻地开口:“你什么意思?”

李沁得意地一笑,“意思就是,我要的不是尉迟昊,我要的是做尉迟家的儿媳妇。”

“你、你……”尉迟潇连舌头都打结了。

“还不明白,那本郡主就再说明白一点,嫁不成尉迟昊,嫁给你也一样。”李沁紧盯着尉迟潇。

尉迟潇表情僵硬地转过头,看着他爹,他爹正以极其同情的目光看着他,仿佛在告诉他:“儿子,要挺住。”

“爹,回去和娘商量商量,你们俩再生一个行不行?”尉迟潇想嚎啕大哭。

“就这样决定。”李沁仿佛不耐烦了,转身往座位走,“成亲的细节,尉迟将军和我父母商量,聘礼三天内送到,为了配得上本郡主的身份,聘礼中必须要有先皇御赐的至宝——绮兰香。”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人人都知道绮兰香是先皇御赐给尉迟家的圣物,是当年波斯进贡给皇室的极其名贵的香料,因为原料的罕见,加工的复杂,便是在波斯也是至宝。当年波斯使臣共进贡给皇室两块,一块皇上自用,另一块就送给当时已经重病的尉迟潇的爷爷尉迟烈,以表彰他一生的赫赫战功。可以说,绮兰香是尉迟家的荣耀,也是尉迟烈一生功绩的证明,尉迟家人人都拿它当命根子。

尉迟潇第一个有了反应,他已经对这个骄横的郡主忍无可忍了,硬要嫁进尉迟家不算,还恬不知耻地索要绮兰香。火一上来,讲话就不计后果,他也顾不得什么尊卑,张口便骂:“我见过不要脸的女人,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我大哥不要你,你就涎着脸来倒贴我,你这么下贱,也配要绮兰香做聘礼!”

“住口!”一声暴喝,随之而来的是清脆的耳光声,尉迟长恭狠狠地扇了儿子一巴掌。对于云华郡主索要绮兰香一事他也生气,但是他更气儿子不顾后果的谩骂,无论李沁的做法多么无理,儿子的话都说得太过分了。这样的辱骂关乎女子名节,即使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儿也承受不住,更何况对方是堂堂的皇族郡主。

“立刻向郡主道歉!”尉迟长恭显示出将军的威严。

尉迟潇生性桀骜,不发怒的时候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懒散模样,一旦发怒,便是十只老虎也挡不住他的脾气,这个时候让他道歉,简直是异想天开。父子就这样僵持着,空气中火药味十足。

王爷一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尉迟潇骂出的话的确难听,但是也不愿看到尉迟父子因为李沁的骄横跋扈而剑拔弩张,真是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浓妆完美地掩饰了李沁的脸色,层层脂粉之下看不出她真实的表情,只看到握鞭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最终她的力量松弛了,她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满脸愠色的尉迟潇,“用不着道歉,我堂堂郡主有容忍自己未来夫君的雅量。不过我倒很奇怪我的未来夫君为何会如此激动,莫非你也有个娇滴滴的红颜知己?”

尉迟潇不明白她话中的含义,却因为她嘲弄的语气而更加狂怒,不过这反而激起他性格中邪佞的一面,他阴冷地一笑,“郡主大度,末将也不能不知好歹。既蒙郡主错爱,末将定如你所愿,八抬大轿迎你过门,让你名正言顺地做尉迟家的儿媳妇,尝尝闺中怨妇的滋味。”最后一句是一字一字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像诅咒也像宣战。

尉迟长恭倒吸一口冷气,儿子出现这种表情的时候,连他都忌惮三分,据以往经验,把儿子惹出这种表情的人通常都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有两个儿子,长子尉迟昊刚直稳重,性格像他;次子尉迟潇亦正亦邪,难以琢磨,有时让他这个做父亲的都头疼。尉迟潇在军中有个很出名的外号,叫“玉面阎罗”,就是因为他在与敌交战的时候手段狠辣,有时为达目的甚至不择手段。

李沁不可能听不出尉迟潇的意思,但她一点不动怒,反而笑得很娇媚,“将军放心,为妻绝不会给将军带来任何困扰。将军看上哪个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侍婢奴仆、青楼女子,尽管娶进门,爱宠哪个便宠哪个,为妻绝不干涉。”

尉迟潇笑得潇洒,李沁笑得妖娆,但是两人相碰的目光却如刀剑交锋,招招夺命。

王爷王妃早已听不下这荒唐的对话,气得拂袖而去,只有李云倾还关注着他这个妹妹,目光深不可测。

小烟带着马师傅的出现打破了屋中诡异的气氛。马师傅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身形已经佝偻,岁月在他脸上写满了苦难,浑浊的眼中是尝遍人情冷暖的悲凉。他行动迟缓,步履蹒跚,要不是小烟扶着,恐怕连路也走不了。尉迟潇看得出来,他的确病得很重,李云倾没有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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